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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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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而遮蔽他的人墙,因为金凛的到来,竟无声的瓦解,人们不敌金凛所散发的气势,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

    漆黑的眸子,在扫见那粉嫩的颊上,因为重击而留下的红肿伤痕,而略略眯起。怒火进裂了箝梏,在那双黑眸里,燃成燎原大火。

    金凛唇边的笑意,让人更觉胆寒。

    “别大惊小敝。她不过是个奴隶!”狼王硬著头皮,丢下手里的女人,站起身来,强迫自己,不要因为金凛的目光而畏缩。“而且,她还是个南国人。”他强调。

    “就算是奴隶,也是我的奴隶。”

    金凛弯唇,目光更骇人。

    “只要是在我城里,就是我的人。”

    他缓缓说道,唇边带著客气的笑,但那锐利冰冷的视线,却将那些狼族的人,一个一个扫过,然后定在狼王身上。

    “无论是谁,都不许伤了我的人。”

    他脸上虽带著微笑,但任谁都听得出,话里的警告意味。

    气氛紧绷著,几乎可以用刀划开,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清晰的感受到金凛全身辐射出强烈的愤怒,以及战意。

    虽然,以奴隶待客,在其他的部族里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鹰族纪律严明,不仅仅是族人,就算是奴隶,也不受欺凌,这是金凛的原则,从来不曾被打破过。

    狼王来过几次,自然也知道金凛的原则。

    只是,他一时著迷于幽兰的美色,又因为被打,而气昏了头,才会妄想要就地侵犯她。

    说来说去,是他自己理亏,但是,纵然被金凛撞见,那骇人的怒气也太不寻常。身为主人,他大可轻描淡写,开口训斥奴隶,再遣退她

    就好,根本用不著拔刀相向。

    任谁都瞧得出,金凛对这个奴隶的在乎,远远超过了他护卫其他人时的坚定。他的怒火,烧得那么炙热,简直像是个眼见心爱妻子被别的男人轻薄的丈夫。

    找不到台阶可下的狼王,有些恼羞成怒了。

    他方要张嘴,好在,一旁的金冽,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出来打圆场。

    “狼王,大厅已备妥酒宴。”他从容走上前去,满脸都是友善的笑,甚至还伸手,热络的揽住全身僵硬的狼王。“走吧,好酒好菜,都在那儿等著呢!”

    狼王眯眼,考虑了一下,终于决定,没必要为了一个奴隶,跟鹰族为敌。他冷哼一声,扬手一挥,带著那群侍从,全都往大厅走去了。

    原本拥挤的回廊,瞬间冷清不少。

    只剩下软倒在地上的幽兰。

    以及握紧双拳、垂眼注视著她的金凛。

    。--

    他痛恨她。

    金凛咬紧牙关。

    他更痛恨自己。

    金凛反覆告诉自己,倒卧在地上的,是一个最恶毒的女人。是她背叛了他,将

    他诱入圈套,监禁了三年之久,却又能在事后装作完全无知,继续以那无辜的表情、澄澈的眸子,对著他睁眼说瞎话。

    这三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深恨著她。

    但是,当亲眼看见狼王轻薄她、痛打她时,愤怒占据了他的身躯,所有的理智,全数被怒火燃尽。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挥刀,当场砍下狼王的人头!

    他深吸一口气。

    懊死!

    他是这么恨她,为什么在看到她受欺凌时,却会觉得无法忍受?

    “凛”

    软软的嗓音,轻唤著他。

    原本倒卧在地上的幽兰已经清醒过来。剧痛仍在折磨她,头部遭到痛幻瘁,她直觉得嘿心、晕眩,极度的下适,但是金凛的出现,让她浑然忘了疼,眼中再度有了光彩。

    他救了她!

    惊喜在幽兰心中,如春天的花苗,滋长蔓延著。

    金凛出手,逼退了那个邪恶的男人。他救了她!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冷淡疏远,就像是寒风一般,几乎就要吹熄她心中希望的火苗。直到今天,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听见了金凛的声音、看见了他的愤怒,她才又重拾希望。

    金凛半眯起眼,眼中除了愤怒之外,又添了厌恶。

    厌恶她。

    也更厌恶他自己。

    他走上前,拔出石墙上的刀,不再多看她一眼。

    “谢谢你。”

    她虚弱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上。

    “我只是不想让那家伙,弄脏我的城。”他收刀入鞘,语调冷得像是冰,几乎能冻人。

    幽兰强忍著不适,摇摇晃晃的起身。那冷酷的说词,让她瑟缩了一下,但却不能让她放弃。

    “凛,告诉我。”她柔声要求著,执意要问个清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些误解。关于你说的一切,我全都不知情”

    忽地,他爆发了。

    宽厚的掌,瞬间握住她的颈,他巨大的身子,将她抵在石墙上,那双黑眸灼亮如火,像是要把她烧穿。

    “你不知情?”他厉声咆哮著,咬牙切齿的重复,恨得简直想亲手扼死她。“你不知情?你不知情?!”

    “我”

    “你诱惑我,让我落入陷阱,被捕入牢。你敢说这一切,你都不知情?”金凛怒叫著,狰狞得像是食人的兽。

    娇弱的呛咳,从她唇瓣间逸出。颈间的强大压力,让她无法呼吸,她被紧抵在墙上,几乎要嵌进石壁,水眸因为疼痛,涌现蒙蒙水雾。

    她的柔弱,更加触怒了他。

    “你敢说你从未和你哥合谋,刻意将我留在岩洞里,诱捕来救我的族人?你敢说你从来不知道,我这三年都被囚禁著?你敢说你从来不晓得,关靖将前来营救我的族人的头砍下,扔到我面前?甚至让我看着重伤的族人,在我面前,活生生的流血至死?”

    他愤怒的咆哮著,每一句话都隆隆的在廊中回荡,如火一般,烧灼著她。

    “不”她颤声开口,泪眼蒙胧的看着他摇头。

    “不?”

    “我告诉你,你可以谎称不知情,但是,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冷笑着,严酷的脸庞逼近她,咬牙切齿的道:“三年前,是关靖在岩洞里围捕了我,将我逮入窟牢。”

    听见窟牢二字,幽兰的脸儿,变得极度惨白。她曾经听过奴仆们窃窃私语著,关于那座牢狱的可怕传说。

    窟牢位于凤城外,在沈星江畔一座由巨岩开凿、由地上延伸入地下的牢狱。牢内所关的都是北国人。

    那座牢狱,是北国人最深的梦魇。人们都在传说,窟牢是炼狱。但也有人说,宁可入炼狱,也绝不进窟牢。

    她万万想不到,在她苦等的这三年中,金凛竟是身陷在那座可怕的人间炼狱里。想起他劫掳她的那一晚,手腕之间的伤,那半腐的血肉、溃烂的痕迹,她的心就像是被揪住般疼痛。

    他强大的力道,让她更痛。

    “在窟牢里,关靖什么都告诉我了,一切!”那些回忆,让黑眸更黝暗。

    必靖没对他用刑,是因为他是鹰王,一个在北国举足轻重的人,也是一个有价值的人质。

    但是,关靖对他做的事情,却比酷刑更可怕千百倍。

    “他沾沾自喜的告诉我,关于那位令他骄傲的妹妹,是多么忍辱负重,多么勇敢坚强的面对我这野蛮的北国暴徒,还帮助他诱捕我、欺骗来救我的族人。”

    他愤恨的掐著她,低语著,罔顾她的颤抖,仔细的告诉她。

    “他们每一个,都被砍去了手脚,丢进窟牢之中,我被拖回去时,有些人还活著,你知道吗?他们还活著!身上爬满了蛆,在那堆烂泥中,痛苦的呻吟哀嚎,直至死去。而我,却被铁链铐在墙上,只能看著。”

    “别别再说了”

    她泪流满面的哭著求他,他却恨声坚持说下去。

    “你那亲爱的哥哥,不对我用刑,却坚持要让我活著看我的族人在我面前流尽了血、腐烂、死去,然后化为白骨。到后来,他懒了,只砍了头扔下来。你知道,这三年以来,有多少人的头,被扔进我的牢房吗?”金凛嘶声低问,将她箝得更紧。

    北国的人,知道他仍活著,前仆后继的潜来,却一个又一个被杀。

    他所熟悉的朋友、部属、生死之交,一个又一个被砍下头颅,丢人牢房。而被铐在墙上的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发出怒吼,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折磨,逼迫得他几近疯狂。

    只是,他没有疯。

    为了复仇,他不能疯。

    巨大的恨意,让他在腐臭的、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咬牙苦撑了过来。直到三年之后,挚友与部属苦心筹划,好不容易,才将他从窟牢中救出。

    重获自由的那一夜,他就去了凤城,从关家的宅邸里,劫掳了幽兰。这一切,全是为了复仇,那三年的折磨,他要在这恶毒的女人身上,全数讨回来!

    注视他的那双眸子,一如三年前,那么纯洁无瑕,无辜得让人怜惜。

    仿佛,她什么都不知道。

    彷佛,她正为了他的遭遇而难过不已。

    仿佛,她没有欺骗他、背叛他,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误解

    懊死!

    金凛低咒著。

    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掌间,温柔得几乎要灼伤他。

    心中一闪而逝的软化,让金凛猛地回过神来。他咒骂著自己的愚昧,难以置信,这个女人的故技重施,对他居然仍有影响力。

    他猛地松开她的颈,恨声道:“你可以继续谎称你不知情,但休想我会蠢到再次相信!”

    说完,他一甩手,便转身离去。

    幽兰泪流满面的喘着气,捣著唇,颓然坐倒在地。

    他愈走愈远,但他所描述的残忍景象,仍回荡在她脑海,每一字、每一句,都教她惊骇心痛,恐慌下已。

    看着他愤怒冷漠的背影,她深深知道,自己若不解释清楚,他绝对会恨她一辈子的。

    不!

    害怕失去他的惊慌和恐惧,让她重新站了起来,她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金凛!你相信我我爱你”她在转角处,抓住了他的手臂。“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他回身再次将她箝到墙上,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有脸再说。

    “闭嘴!”他愤恨的威喝著。

    “不求求你,你相信我”她伸出手,抖颤的触碰,他刚硬如石的脸庞。

    那触碰是如此轻柔,几乎激起金凛记忆深处的柔情。他既惊且怒,猛然抓住她的手腕。

    “相信?你不配说这两个字!”

    “凛”她心一疼,滚烫的泪水再次滑落。

    “哭什么?哭你无法用同样的方法,再次欺瞒我吗?”看着眼前的女人,他黑瞳一黯,猛然用巨大的身躯,紧贴着墙上的她。“啊,我怎么忘了,哭泣也是你的手段之一。”

    一颗晶莹的泪珠,再度滴落。

    “不,不是的”她轻泣著,因为他恶意的欺近,胆怯的痹篇脸儿。

    他却下放过她,又逼了过来。

    “不是?不是什么?哭泣不是你的手段?还是你追上来找我是为了别的?”金凛追问著,不许她躲开,冷冷的佞笑着。“是担心你的境况吗?还是说,你想念替我暖床的滋味?”

    幽兰倒抽一口气,只能落泪,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们之间的美好,竟被他用三言两语,形容得那么不堪、那么

    低沈的嗓音,再度响起。

    “这么说来,我该是睡过你的男人中,最好的一个?”金凛的双手,深陷进她柔软的腰,刻意挺起下身,用衣衫下的坚硬,恶意揉擦著她的柔软。“之后被你所骗的那些男人,都无法满足你吗?”

    “不,住口!别说了!”她无法再听下去。

    “是该住口了。”他首度赞同她,粗鲁的撩起她的裙子,巨大的身躯,硬挤入她柔嫩的双腿间。“那就直接来吧!”

    她不敢相信,她心爱男人的所作所为,竟与狼王相似。金凛对待她的方式,就像是在对待最下等的娼妓,在青天白日下,就要对她

    “不要!”

    痛苦淹没了幽兰,她用尽全力,推拒那个强压著她,撕扯她的衣襟与亵裤,就要侵犯她的男人。

    金凛竟然被她推开了。

    她无法思考,恐惧得无法开口,只能抓住衣襟,遮掩几乎要外露的盈白酥嫩,像是被追赶的兔子般,头也不回的逃离。

    金凛没有追来。他只是站在原处,纵声狂笑,笑声里有著痛恨、嘲讽、愤怒,以及她分辨不出的情绪。

    那可怕的笑声,就像是冤魂般,一路尾随著她,萦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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