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消失

它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人类区的大雨越下越大，低落在地上，人的身上，都觉得有些疼痛，它看着吟延，它的脸也湿润了，“吟延……”

    吟延的眼睛往上看着，又觉得不合适，低头看着二耳，不小心让自己的眼泪掉了出来。

    大祭司在旁边看着，她左边的胸口也异常不安着，她曾经就已经问过二耳了，但是它还是把事情的结果变成了今天的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二耳，神起初把自己关起来的原因，你一定也不知道吧？可是大概宇梦莹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和DIE所有的人都不同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如果她变成了神，你觉得她会和现在的神一样处处都依靠着你吗？她有自己的思想，如果是真的是那样的话，你觉得你可以遇见一个和她差不多的人出现，然后救你于火海之中吗？”

    ……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大祭司还说过更重要的话，一次次要二耳把宇梦莹给放弃——

    “反正过不了多久DIE就会消失，神的能力也许不能支撑这个世界多久，你不如让宇梦莹就这样死了算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免得让她看见其她人在她面前消失的样子。”

    “宇梦莹一定见过很多人在她面前消失吧，你还想让她看着更多人在她面前消失吗？”

    “不如就让她自己消失，也许她被谁救了，还可以逃过一命，成为DIE新的神，凭借着她的能力，说不定是可以的。”

    ……

    但是话说了太多，好像对二耳反而起了反作用，它更加坚定想要找到宇梦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的话说错了——

    “大祭司，宇梦莹可以留下来吗？她是可以留下来的对吗？”

    “我曾经说过……我可以变成她任何喜欢的样子……可是我似乎一直都没有做到过，现在好好做一次……虽然我也不知道

    现在的样子她是不是喜欢……”

    “那个小丫头可以不可以留下来，那必须要看你自己的心，你不可能违背自己的心，而我们不可能违背你的意思……你知道吗？”

    “毕竟没有什么在束缚你……”

    ……

    大祭司也是做了件糊涂事，她原本就不应该去对二耳说这种话，她就应该把二耳束缚住，别让它继续做傻事。

    生活总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白脸那个不一定是真心，黑脸那个也不一定是真心，不过大祭司这个“黑脸”是真心的，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她一心为DIE去着想，为人类区去着想，为了二耳和神着想，也为了已经消失的花着想……

    从头到尾，大祭司想的最少的，就是自己。

    ……

    “啊——”宇梦莹看见自己手指上的印记，既然一口咬了下去，那颗淡紫色的六芒星就像是廖幽冄头发的颜色一样，中间带着一点点的粉色，好似单语宁的微笑一样，她们全部都在这个印记里，那么多人。

    那么多的人，居然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印记。

    宇梦莹没有办法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那么多人的存在，居然就变成了这么一小个印记，“把她们……还给我……”

    当得到的时候不以为然，快失去了还没有知觉，已经失去了就失了理智……

    “还给我……”宇梦莹有一次狠狠地朝手上咬了下去，印记被她咬了两次，血流不止，但是那印记还是看得清楚，就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一样。

    这场景就像是二耳看见宇梦莹为了救自己划破脸颊，还有为了就自己献出了自己的头发，以及为了救心婆婆弄的皮肤溃烂，为了救雅莉不顾危险跳了下去……

    在二耳眼中，宇梦莹一直都不会照顾自己，一直都是为了别人而去努力，反而弄得自己满身的伤痕，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而现在的宇梦莹也确实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失去了自己心爱的玩具就只知道用哭泣来反抗，但是任何时候哭泣都是没有用的，她忘记了这一点。

    “梦……”二耳才正想走过去，可是吟延这时就已经走了过去，他走着，又停了。

    二耳分不清面前的这个人是鬼人还是真正的吟延，他看起来和刚刚有点不一样，可是那头发却不像是吟延会有的。

    ……

    宇梦莹身穿白裙，一头如大海般的长发，咬了两次的手指已经溃烂不堪，血留在裙子上没有留下痕迹，眼泪掉落在裙子上面也没有痕迹，不知道那伤口有没有疼痛，也不知道她的心脏到底有多痛。

    “为什么要变成这样……留我一个人……”宇梦莹又如对待宝物一样，用嘴唇去轻吻那上课，一口的鲜血，让她觉得想吐，可又觉得可悲。

    “还给我……”宇梦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说出来的话有什么意思，“把她们都还给我……不要一次又一次把我的生活改变，最后又稳定，把我想要的都带给我，然后用另一种方式去索取回去，让我百般痛苦，折磨着我……我一直在追寻着我要回去的路，可是我不需要牺牲这么多，这不是在加深我的罪恶吗……这样的生活又是要为什么要给我……”

    吟延看见宇梦莹这副样子，还是不敢上前，她的长发在水中飘着，太阳挂在天空之中，空中落下雨点不断滴在湖中，在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阳光在空气中透进水里，照在她的头发上，一点点的光，就像天空和白云一样，而她的眼泪就是雨。

    雨打湿了整个世界，雨打湿了吟延心底，一直流到最深最深，让它的呼吸都变得疼痛不已，但是它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喊疼，因为这种疼痛，还不及她心中的万分之一。

    “吟延……”宇梦莹突然喊出了吟延的名字，她不知道他就在身后。

    “梦莹，怎么了……”吟延在心底问着，他不敢发生，也不敢冒然靠近宇梦莹，他还是那么害怕她，怕她会一碰就碎了。

    毕竟现在的是真正的吟延，而不是鬼人。

    “吟延……如果当初牵着你的时候，一直跑不停止的话，我不来人类区的话，我和那位‘梦’小姐一样一直在岸上等着并且相信的话，会不会现在人鱼王也不会失去你了……”宇梦莹看着这头长发，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头发，曾经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现在是因为这是吟延所给的，她来人类区与自己最亲近的一位男生，那么美而且声音那么好听的美人。

    童话的结局都是骗人的，但是童话之中的角色是存在的，人鱼和女巫，精灵和仙子，王子和公主……都是存在着的。

    宇梦莹一直都是相信的，但是她不是人鱼也不是灵精和仙子更不是公主……

    “我们再奔跑一次多好，别让我来人类区多好，别让我认识她们多好……”宇梦莹一个人自言自语，看着那伤口，这是它又自己恢复好了，在这之中她没有任何的感觉。

    宇梦莹看见上课好了眼神突然变了，她变的凶残且看似凶狠，她又用力咬了下去，这次感觉咬到了自己的骨头一样，有一处很硬的地方，心和身体都一齐疼着，嘴边吸进了难喝但是带一点点甜的味道，鼻子里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痛，身体就快承受不住快要昏迷了过去，但是她还是必须要忍着，必须要挺过去。

    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们……

    疼痛让眼泪蹦了出来，宇梦莹不觉得自己在流眼泪，那疼痛早就让她麻痹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可以忘记，只要可以让她们回来……

    但是六芒星是有感应能力的，当它觉得本体受到伤害了，就会自动张开结界，并且自动修复伤口，它不会让本体受到伤害，就像廖幽冄她们不会让宇梦莹受到伤害一样。

    这个本体就是宇梦莹。

    六芒星所要保护的也就是宇梦莹。

    结界自动张开了，宇梦莹的嘴巴被弹了回来，随后那伤口立马就好了，疼痛感还在，但是看不见伤口，总觉得这疼痛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很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宇梦莹看着印记，想再咬一口下去，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接触到六芒星那个印记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开始宇梦莹就在重复问这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一直没有答案，她也没有去找过答案，只是在不断地问着，不停地问着，反复地问着，不知厌倦地问着……

    吟延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他还是从身后抱住了宇梦莹，可以感觉到她突然被拥抱的那种惊慌失措，身体抖动着。

    对于拥抱宇梦莹是真的害怕了，廖幽冄她们离开的时候都给了她一个拥抱，那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温暖，各有不同的感觉，起初很舒服，而且觉得很满足，后面就开始痛不欲生。

    宇梦莹缩了缩身子，离开了吟延的怀抱，她盯着他的眼睛，“鬼人？”才刚刚说出来，她摇头了，“吟延？”

    “可是……”宇梦莹不敢确定，因为吟延他已经消失了，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这下宇梦莹不知道眼前的是谁了，换做以前她肯定可以一眼就认出来的，可是心乱，心迷了眼睛，让她什么都看不清，以至于都分不清自己面前的人，他到底是谁，她也分不清自己，自己到底是谁。

    宇梦莹不想去想，脑子一直都没有休息过，她看着自己的印记，这个“六芒星”从此以后就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而且她也有可能可以回去了，这个一沉不变的事情，着一切都应该有改变了。

    但是宇梦莹变得不认识自己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会做出这种事情，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吟延一直看着宇梦莹，她就像一个失去了家属的病人，她全身都在颤抖，眼神变得空洞了，他害怕她不是回去了，而是直接消失了。

    在DIE同时直接消失五个人，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如果再加上宇梦莹就是六个，这个记录估计会保持许久。

    “梦莹……”吟延不畏惧宇梦莹在躲闪着自己，他还是上前把她拥抱住了，“……”一声叹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你现在连我都分不清了，我还能说什么来安慰你……”吟延心中想着，把宇梦莹抱的更紧了，她瑟瑟发抖，只是不再逃避他了，但也没有去依靠他。

    那感觉就像是这个拥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