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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鸟尽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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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第一百三十四章鸟尽弓藏

    大荒3865年七月二十,黄昏近夜时分,一支打着李字大旗的楚国骑兵到达煌州城东门外。领头的一个少年将军明目张胆地要求守将耶律楚材赶快下马迎接援军入城,其嚣张的举动除了引来无数箭雨的招呼外,还引来了城头萧国守军的不安和焦躁。

    当日潼关告急,马大刀内乱时候,楚国断州军团元帅张承宗并未出兵驰援,反是甘冒奇险,出奇兵收复流平关,紧接着马不停蹄,乘南线萧军兵力空虚之际,连下萧国星越、谷瓶二城,之后又攻下曾经固若金汤的大城雷州,雷州守将萧田战死,十万守军或死或降,全军覆没,张承宗隔着鹏羽河与鹏羽城的萧国镇南元帅耶律楚材隔河而望。

    这个时候,萧如故出人意料地下令耶律楚材放弃鹏羽河天险,退守煌州与耶律豪歌会合。耶律楚材虽然不解,却依旧依令而行,次日听闻士兵回报说自己退兵之后不久,即有三百战舰从星越城逆水而上,仔细打听才知是马大刀的亲弟弟,已被新楚朝廷封为扬州王的马大力星夜从雅州调集来的水师,暗叫好险之余,对萧如故更加心悦诚服。是以,听闻萧如故兵败潼关之后,煌州五万守军士气不落反增,才在张承宗与马大力三十万大军围攻十余日后依然未曾陷落。

    此时,正在南门指挥军队作战的耶律楚材听到士兵汇报的消息,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即冷静下来:“东门怎么会忽然也来了敌人你确定他们是楚军吗?”

    “他们的军服和军旗显然是来自楚国,但带头的将领却坚持自称是摄政王麾下大将完颜破将军。”

    “荒唐!这些人欺我萧国人都是瞎子吗?完颜将军人在京师,怎么会带兵来此?不用问了,这一定是楚国人的奸计!”一旁的耶律豪歌冷冷哼了声,向耶律楚材请令道“元帅,末将愿带一万兵马去灭了这个冒牌货!”

    “胡闹!”耶律楚材轻斥道“自敌军围城以来,独留东门不攻,为何?因为东门紧邻百毒丛生的玉门天关!你难道以为楚人都是骷髅,能够穿越天关到达这里吗?再说了,真要是楚军从东门而来,那方兵力为我军最薄弱,为何不攻,反等着你去驰援?”

    “末将惶恐!”耶律豪歌满脸羞惭。

    “惶恐就够了吗?豪歌啊,须知为将者除了勇猛之外,尚要谨慎善断!你可是我萧国未来的希望,如何可以如此莽撞?”耶律楚材语重心长道。

    “末将受教了!”

    “这就对了!跟我恩,东门的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看了看城下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楚**队,耶律楚材最后不得不临时改变了主意。毕竟如果来的真的是李无忧的部队的话,城破就在今日,谁去都是徒劳无功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留下来镇守南门,而在内心深处,老将军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他目前对完颜破是如何带兵穿越三百里玉门关到此依然有些怀疑。

    一刻钟后,耶律豪歌兴冲冲地跑了回来,随行地还有一位五花大绑的少年。

    “元帅,果然是完颜破将军来援!”耶律豪歌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边嚷道“原来军部已经研制出破除玉门之毒的解药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耶律楚材和城头的萧军都是精神大振,谁都知道这意味着即使煌州保卫战失利,自己都可以从玉门关撤走了。

    “末将完颜破参见耶律元帅!”那少年倒头便拜。

    “完颜将军一路辛苦了!”耶律楚材一脸微笑,眼神却冷如刀锋“将军千里驰援,很是辛苦。只是不知将军为何不从北门与我夹击敌军,反是甘冒奇险穿越过玉门天关到城中来?”

    “元帅有所不知!”感觉到一股杀气已将自己锁定,完颜破头也不敢抬,忙解释道“自西琦临阵倒戈后,陈国也于七月十四与楚国结盟,两国与李无忧合兵一处,已于七月十五从陈国境内出兵,攻陷了炖州,并对烟州和乌州形成了封锁。邀天之幸,军部对玉门之毒的解药终于提前制成,因此摄政王派末将乔装成楚军突破封锁线,经玉门关千里驰援煌州!”

    这番话迅疾让刚刚还沉浸于巨大喜悦中的耶律楚材的心沉入了谷底:“三国联兵,我军又各线都是溃败,你五万中央军虽是精英中的精英,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能济什么事?”

    完颜破笑道:“末将既能来到此处,元帅难道还没有破敌之策吗?”

    “你是说对啊!玉门之毒!”耶律楚材顿时喜形于色“如今解药在手,只要我们派法师去取出玉门毒雾”整个人顿时轻松下来,这个时候他好像才想起完颜破身上的绳索,一边亲自为去解缚,一边满脸寒霜地斥问耶律豪歌道“完颜将军是我全军的救星,你将他绑住作甚?”

    耶律豪歌咧嘴笑道:“末将无法判断完颜将军的真假,完颜将军说他认识元帅,愿自缚”话音未落,却只听见一声怒喝,眼前已是满天剑光。

    下一刻,剑光敛去,正气谱排名十八的耶律楚材一招未出,已然如一尊塑像般纹丝不动,而一柄雪亮的长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

    望着那持剑少年笑容可掬的脸,耶律豪歌颓然软倒在女墙边,夏夜的女墙竟是全身冰凉。

    寂夜里一枚灿烂的烟花升空爆开,璀璨夺目,引来四门喊杀声震天,遥相呼应。

    大荒3865年七月二十,楚军攻陷煌州。只是,张承宗与马大力二人领三十万大军进城时候,迎接他们除了满地萧军俘虏、一座降城外,却只有一名随军参谋而已。

    马大力早就想见识一下李无忧究竟是如何三头六臂,当即便老实不客气地问李无忧和五万大军的去向,那参谋却大打机锋:“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张承宗微微皱眉,马大力却勃然大怒,拔刀便要砍下这厮狗头,谋士虚若无慌忙阻道:“王爷不可!”

    虽有一侧的夜梦书出刀一挡,但马大刀出刀太快,这一刀的刀气还是削下了那参谋的头冠,碎发散了一地。

    那参谋脸色惨白,冷笑三声,掉头而去。

    夜梦书叹了一声,道:“王爷,这次你可是惹下大祸了!此人便是李元帅心腹谋士寒士伦先生!”

    谁知马大力却满不在乎地大笑道:“哈哈!好笑,区区一个土匪帐房,本王怕他作甚!”

    张承宗与夜虚二人对望一眼,都是眉关紧锁。

    次日凌晨,天光尚未完全放亮的时候,烟州城外忽然来了十余残骑。眼见马上骑士虽然清一色的萧军打扮,但浑无半点临门止步的意思,守城的莫天奇根据惯例果断地令士卒放箭喝止。

    当先一名骑忽然人力而起,马上骑士凌空飞起,背上残缺披风一挥,在数十支箭被扫得四处飞溅。

    骑士将落回马上,披风一抛,右手一扬,一道金光猛朝城头射来,同时怒喝道:“镇南大元帅耶律楚材有紧急军情进京禀报,还不开门?”

    莫天奇抓住金光,却是一面金牌,上书“镇南耶律”四字,顿时吓了一跳,朝城下望去,骑士身后马上怒目横眉者却不是耶律楚材是谁?

    “开城!”莫天奇一声令下,打开了死神之门门开之后,远方忽地烟尘滚滚,万马奔腾。

    七月二十一,李无忧挟持耶律楚材诈开烟州城门,楚军下烟州,莫天奇降。

    当夜李无忧于城内点将台大摆庆功酒,并盛情邀请耶律楚材入席,刚刚明白为何当日李无忧兵出玉门后并不强力攻城而是甘冒奇险计擒自己的老将军顿时大怒,将酒泼了李无忧一脸,掷杯于地,骂道:“李无忧你这不得好死的畜生,枉你身为三军主帅,竟然用此下三滥的手段骗城,就不嫌丢人吗?”

    众将顿时变色,张龙、唐鬼二人离席而起,便要对这老家伙饱以老拳,李无忧却挥手阻止,笑道:“兵不厌诈,老将军言重了吧。如果这也算是丢人的话,当日萧如故以内奸乱我凭栏,以卑鄙手段杀害王天元帅,又何以自处?莫非这天下就只准你萧国放火,不许我李无忧点灯的么?”

    耶律楚材立时无语。

    李无忧又道:“我倒要看看我就用你这张脸骗下整个萧国的时候,萧如故这缩头乌龟会做何感想!”

    “呸!你休想!”耶律楚材大怒,猛地朝舌头上咬去,却如中金石,一口牙齿几乎没被全数磕掉。显然是李无忧早已在他身上种下法术。

    李无忧摇头:“要是如此轻易就让你死了,我又怎会解开你的穴道?”

    耶律楚材露出绝望神色,双膝跪地道:“求你杀了我吧!”

    李无忧却又摇了摇头:“不,不,不,将军你于我楚国有大功,李无忧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我非但不会杀你,相反,我要放了你!”

    “什么?”所有的人都只怀疑自己听错了。

    “哼!你要放我?你就不怕我回来找你报仇吗?”耶律楚材冷笑道。

    “耶律将军,我很欣赏你,本想劝你投降,但我素来知道像你这样高风亮节的人,死板得很,宁死不降的。另外,你肯定对此次战败很不服气,所以我打算给你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和你较量一次,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和耶律豪歌将军回隧阳城吧,整顿兵马,咱们再战一场!你若输了,那时再降我不迟!”李无忧说时解开了耶律楚材身上的穴道和法术封印。

    “好!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耶律楚材冷笑着,大踏步而去。

    “元帅,你怎么纵虎归山?”张龙不解。

    “是纵虎归山吗?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李无忧抹着脸上残酒,笑得意味深长。

    翌日夜,处理完善后事宜,李无忧正听秦凤雏汇报柳随风对凤舞军的训练情形,唐思忽然来报说寒士伦求见。

    李无忧顿时吃了一惊,他留寒士伦在煌州本是让其帮助善后,同时与张承宗和马大力接洽会合之意,按理最少该三日后才到此,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正自惊疑,一名衣衫褴的中年人已闯入门来。那人进门之后,立即跪伏在地,痛哭道:“求元帅给世伦作主!”

    李无忧细细一看,面前这人果然便是寒士伦,只是形容憔悴,满脸风尘,眉毛胡子都粘着疲惫,虽然是泪水纵横,但双眼间或闪烁的光芒却透着无穷的恨意,又是惊讶又是好笑,道:“寒先生这是怎么了?”

    “马大力欺人太甚!求元帅作主!”寒士伦一抹鼻涕,哭得更加大声。

    “那个寒先生,你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成不?”李无忧一面温言安慰,一面示意秦唐二人离开。

    房中顿时只剩李无忧与寒士伦二人,寒士伦抹去眼泪,一洗悲容,淡淡道:“元帅,马大力不诛,北伐难成。”

    李无忧不语,站起身来,默默走到窗前。

    窗外,灯火阑珊,寒蛩在士兵们整齐地操练声外低低鸣叫,天空半缺的下弦月,看上去冰冰凉凉。

    良久,他终于慢慢转过身来,悠悠道:“先生,你甘愿替我背黑锅,也要我下决心灭掉马大刀,这份情无忧记下了。只是先生,如今外患未平,却除异己,当真合适吗?”

    “世伦何尝不知其中凶险,只是马大力带马家军主力在外,正是千载难逢之机,错过此次,时不再来。世人毁誉,且随他去吧!”

    李无忧沉默良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寒士伦大喜,从袖中掏出一只信鸽,走到窗边放飞。

    看着信鸽消失在夜色里,李无忧忽然淡淡道:“先生饱读诗书,不知有没有听过‘过犹不及’这句话?”

    这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却让寒士伦顿时脸色惨白,屈膝跪倒:“属下再无下次!”

    两日后,张承宗与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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