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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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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仆人又说。

    "那就一并拿来啊!"秦母对仆人说。

    "人家说要当面呈给夫人。"

    "你拿来不就得了!"秦母不耐烦地说。

    仆人转身来到前厅,对焦仲卿生硬地说:"我们夫人说,让你丢下信和物。"

    "不行!请禀告夫人,一定要亲手当面相呈。"焦仲卿不容置否地说。

    仆人又急忙走到后厅,为难地对秦母说:"禀夫人,那人说,非得亲自呈给夫人。"

    "娘,就让人家进来吧!"秦罗敷终于开口说。

    仆人望望秦母。

    "去吧!"秦母说。

    仆人转身朝外走去。

    "什么重要的东西还要当面呈交?"秦母对女儿说。

    罗敷正要开腔,这时,仆人领着焦仲卿从前面大堂进来。

    焦仲卿偷偷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华丽中不乏典雅,整个房间都渗透出一股书香门弟气息。焦仲卿来到后院,恭敬地看了秦夫人一眼,说:"夫人,这是秦大人从京城洛阳捎回的信和礼物,衙里让我捎来,一定要夫人一亲自过手。"说罢,呈上信和礼。

    仆人接过信和礼。

    "什么贵重的礼?打开看看吧。"秦母缓缓地说。

    仆人小心打开礼袋,原来是一只青鼎。

    "哦?"秦罗敷微微吃惊地瞪大了眼。焦仲卿正准备告辞,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青鼎,立即惊住了。

    "我还当什么礼物,放到库房里去吧!"秦母不以为然地说。

    仆人正准备拿走。

    "娘,既然是父亲从千里捎回,必是好物,先看一看吧!"秦罗敷对母亲说。

    "好物,确是好物!"焦仲卿惊奇地看着青鼎。

    秦罗敷不由回头看了焦仲卿一眼。

    "什么好物?还不是烂铜破石头一类。"秦母漫不经心地说。

    焦仲卿忙走到青鼎旁,又仔细看了看,惊喜地说:"岂只是好物,该是宝物!"

    秦母一愣。

    秦罗敷也愣了,她疑惑地看了看焦仲卿,问道:"既然你说是宝物,不知从何说起?"

    "我曾从史书上见过此鼎来历,今日才真正见到此鼎。"焦仲卿不慌不忙地说。

    秦罗敷见焦仲卿出言不俗,顿时心生敬意,问道:"那先生能细细道来?"

    "此鼎出于春秋之时呀!"焦仲卿说。

    秦罗敷惊讶地"哦"了声。

    "当时,秦文公曾梦见鹿邑之野,有黄蛇自天而降,俄顷化为小儿,对文公说,'我为上帝之子,帝命汝为白帝,主西方之祀。'文公醒后,觉得此为吉祥之兆,乃建白帝庙。于是,铸大、小鼎两只,此为小鼎,即丕鼎。大鼎为战火所毁,不想小鼎今日幸见,能说不是宝物?"焦仲卿又补充说。

    听焦仲卿这么一说,秦罗敷不由对焦刮目相看。

    "这么说,真是个宝物?"秦母笑道。

    "若是没有错的话,此鼎底部还有一物。"焦仲卿胸有成竹地说。

    秦罗敷一惊:"哦!"了一声。

    "那掀开看看是不是?"秦母半信半疑地急忙示意仆人掀开底部。

    果然,底部有一龙的图案。

    秦罗敷轻轻发出一声惊叹,敬佩地打量了一眼焦。

    "龙,即文公梦中的黄蛇。"焦仲卿又说。

    这时,秦母不由敬佩地上下打量着焦仲卿:"这么年纪轻轻的,竟这么有学问,在衙内里公干?"

    "小生在府衙里只是书手小吏。"

    "你姓什么?"秦母又忍不住问道。

    "小生姓焦。"

    "你,叫焦仲卿!"秦母微微惊喜地叫道。

    "夫人怎么知道小生名字?"焦仲卿一愣,眼神迷惘地望着秦母,一时不知说什么。

    秦罗敷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两步,细细打量着焦仲卿。

    "你果然是焦仲卿!你过来,过来。"秦母笑眯眯地对焦说。焦仲卿愣愣地望着秦母,不知所措地走上前。

    秦母围着焦仲卿打量着。口里小声念着:"这耳大厚实,有为官之相;鼻如悬胆,聪慧聪慧"说完,又回头对罗敷,笑道:"相貌堂堂,才学又好"

    "娘,你?"秦罗敷羞愧地看着母亲。

    焦仲卿窘迫慌乱地忙施礼告辞:"打搅了!"说罢,飞快地离去。

    "娘,太失礼了!"秦罗敷不满地瞪了母亲一眼,她觉得母亲太可笑了。

    秦母忙说:"罗敷,知道他是谁?就是焦家姑母前日来说媒的焦仲卿!"不等女儿回答,又问道,"他文才如何?"

    "倒是不错。"秦罗敷老老实实地说。

    "那相貌?"秦母又问。

    秦罗敷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

    "不想今日竟见到他,哎,果然是一表人才,一肚子学问。"秦母笑道,一会又转向秦罗敷:"罗敷,你"

    秦罗敷羞涩地低下头:"娘!"

    这会,兰芝坐在闺房里,兴奋地梳妆打扮着,她照照铜镜,镜子里映出一张俊美、略带羞涩的脸。

    梳妆台上摆着一排各种首饰,兰芝试着首饰,不是嫌花梢就是嫌俗了,最后选了只素雅的碧玉簪戴上。

    一会,钱氏搂着一套红彤彤的喜服兴奋地进来:"兰芝,兰芝!"

    兰芝瞟了一眼喜服,又看着钱氏,吃惊地张着嘴,又"卟哧"一声笑了,说:"嫂,这是?"

    "你穿穿这套喜服,这还是嫂子那年结婚拜堂穿的,一直压在箱底呢!"钱氏说。

    "嫂,当我是结婚?"兰芝笑道。

    "今天是新姑爷上门!"

    "现在哪能说就是新姑爷?"

    "哎呀,不管怎么说,总得穿喜庆点!"

    "我这身上的衣饰就很好。"

    "太素了,太素了,这怎么行?"钱氏大叫着。

    "我闻他的琴音,想他也是个高雅之人,绝不会喜欢那种艳丽浓妆之彩呢!"兰芝正色道。

    "那这头上,怎么也不插几样首饰?我这就给你拿去。"钱氏说完,欲离开。

    "嫂,不用了,就这样吧!"兰芝忙说。

    钱氏又左右打量着兰芝,不满意地摇着头:"哎呀呀,不行不行,这不让人看着觉得我们刘家太寒酸吗?"

    刘母进了来,说:"就依兰芝的吧!"

    钱氏对刘母苦笑道:"婆婆,这哪是见新姑爷!"

    "你啊,就少了兰芝这点东西!"刘母对钱氏说。

    这时,刘家门口,一挂响鞭"哔哔叭叭"地响起,看热闹的孩子们嘻笑着纷纷跑过来。

    刘员外心情欢快地用笔在绢帛上挥动着,"哔哔叭叭"的鞭炮声不停地传进刘员外的耳鼓,他连忙放下毛笔,走出书房。

    钱氏兴奋地走进兰芝的房间,对兰芝说:"来了,来了!新姑爷来了!"

    兰芝不由回过头,紧张地起身站起来。

    鞭炮声中,刘兰生引着一身新服的高炳臣走进刘家大门。

    高炳臣后面紧跟着两个抬着重重礼盒的仆人。

    刘员外走到客厅,高炳臣连忙向刘员外一拱手,说:"晚生拜见伯父!"

    "免礼,免礼!"刘员礼貌地外扬扬手。

    "哎呀呀,怎么称伯父?"刘兰生望着高,大声嚷道。

    "那?"高炳臣迷惘地看着刘兰生,刘兰生赶紧提醒说:"应该称岳父!"

    刘员外又羞又恼地瞪了刘兰生一眼。

    "晚生还不知伯父是不是允婚,怎么敢冒然称岳父?"高炳臣说。

    "爹,你这不看到了吗?"刘兰生急不可待地说。

    刘员外扯开话题,说:"还不快给客人上茶。"说完,又侧头对高炳臣,客气地说:"请!"

    高炳臣坐下,又示意仆人呈礼。

    刘员外摆摆手,说:"多礼了!大可不必!"

    "听说伯父喜欢作书绘画,故特地送上一匹上乘的无色绢帛和湖阳上等毛笔。"高炳臣笑道。说罢,又接过仆人手里的绢帛和毛笔亲自奉上。

    刘员外接过绢帛,略略展开部份,爱不释手地:"好,好!"

    刘兰生在沏茶,立即叫道:"哎,妹妹呢?兰芝怎么还不下来?兰芝!"

    正说着,高炳臣吃惊地睁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屏风后款款走出的兰芝。

    "小姐!"高炳臣忙起身。

    "先生,请坐!"兰芝柔声说,也客气地还了一个礼。

    这会,刘母和钱氏在厨房张罗着,一片热气腾腾。

    客厅里只剩下刘兰生、高主簿和兰芝。高炳臣打开话头,小心翼翼地说:"刚才见了伯父,见其精神日趋焕发,甚为高兴。"

    "这得谢谢先生。"兰芝真诚地说。

    高炳臣微微一愣,迷惑地看着兰芝。

    见高不知所云地愣在那里,刘兰生忙敏捷地接道:"若不是高主簿那日弹琴相和,何以引来百鸟朝会,也就寻不到菊花药引啊。"

    "这只是巧合,不足谈,不足谈!"高炳臣支支吾吾地说。

    "先生过谦了。闻先生琴音,不仅深知琴理,还深谙弦外之音。那日先生所弹之音,竟能度我衷肠,让人"兰芝说罢,又羞涩地垂下头。

    "哦哦,我听刘兰生说过伯父病重,故所弹之音也便有了伤感。"高炳臣小心道。

    兰芝一愣,抬头望着高炳臣,诧异地说:"那,先生,并非从我篌音引发?"

    "也是也是!"高炳臣见兰芝有些失望,忙道。

    "那天先生所弹琴声,忽流水潺潺,忽风雷挟电,忽柳暗花明,忽水光云影,人间百态、真是气象万千。"兰芝说。

    "噢噢,金秋气候异常,节令多变,风霜露水,混扰不堪,故随性而发,随性而发!"高炳臣想了想,又说。

    兰芝又一愣。

    高炳臣说罢,额上已浸出了汗。

    "我说兰芝,怎么一见面就是箜篌啊琴啊,哎哎哎,不能说点别的什么?"刘兰生见状,立即岔开话题说。

    兰芝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心想:"那天闻琴声竟能度我心声,丝毫不差。可今日闻言,即以节令相对,相差甚远!"

    兰芝想了想,笑道:"先生光临,能当面请教,实属幸事。"进而又一笑,有意出题道:"曾闻古人云:南音清婉,若长江广流,绵延徐逝,有国士之风。不知先生对北音有何教诲?"

    高炳臣尴尬地说:"这这北音"他心里一急,不由擦了下额上的汗。

    "哎呀,高主簿平时在堂审案子威武得很,哎呀,一见姑娘,就跟我刘兰生一样羞涩得很,窘得满头汗都出来了,哈!"刘兰生见状,又立即插科打诨道。

    "说的是,说的是!"高炳臣忙点头。

    这时,兰芝有些失望地对哥哥说:"哥,你陪先生坐,我去娘那里帮点忙。"说罢离去。

    高炳臣忙起身。

    刘兰生指着妹妹的背影,埋怨高说:"哎呀,我叫你学点乐理音律,你看?"

    "我学啦,可,可她一句也没提我学的那些东西,这不白让我费了许多脑筋?"高炳臣连忙说。

    刘兰生见高不安的样子,大包大揽地安慰说:"不碍事,老爷子已应允了这门亲事。"

    "噢!"高炳臣听刘兰生这样一说,才如释重负地重新坐下。

    兰芝不安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看着箜篌,又疑惑地抬起头。

    心想:"他是那个弹琴的人?听他所语并不懂乐理音律!"难道他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弹琴人?会不会是自己哪里出错了?一时间,兰芝心里乱了,莫名的难受起来。

    罗敷家的后园里,庭院深深,回廊弯曲,踱过月洞门,满园的美景就呈现在你的眼前:园内百花争艳,幽香扑鼻,莺歌燕语,婉转悦耳,茑萝藤和牵牛花密密地缠绕着花园四周的竹篱,从春天到秋天,更替开着黄灿灿的金丝桃、亭亭玉立的紫锦葵、妩媚的虞美人;假山上松柏参差,池塘内清水如镜,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好不自在秦母和秦罗敷正在饶有兴致地赏花喂鱼。

    不一会儿,仆人进来说:"夫人,高家送来了请柬。"

    "表哥的。"秦罗敷接过一看。

    "炳臣怎么啦?"秦母说。

    秦罗敷笑道:"表哥要成亲了。"又吃惊地:"哎?没有弄错吧?怎么会?"

    "怎么啦?"秦母兀自看着花。

    "奇怪奇怪,娶的竟是兰芝!"秦罗敷吃惊地看着柬说。

    秦母道:"这姻缘也不会错的吧!"

    "兰芝是那样心高的人,乐琴诗书皆善,织裁皆会,知书达理,怎么会看上表哥这样的人?表哥虽是官场上人,那也是酒席场上打锣、女人堆里打滚的人,志趣、爱好和兰芝截然不同,怎么会到一块呢?真不明白!"秦罗敷迷惘地说,她实在不明白兰芝为什么肯嫁给像表哥那样的人。

    "听说兰芝当面见了,连刘员外都允婚了!"秦母说。

    "这就怪了?!"秦罗敷发愣道,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那还不是爱财?"秦母嘴一撇。

    "兰芝哪是爱财的人。"秦罗敷摇着头,罗敷很清楚兰芝的为人。

    "不管怎么说,一个是你表哥,一个是你好友,备两份礼吧,要重点。"秦母嘱咐女儿说。

    "我还是不能理解!"秦罗敷惋惜地叹道。

    "缘份这东西哪说得清。我看就把那对玉佩送给他们,正好一对,很贵重的,送给他们很合适。"秦母说完,然后又回头关切地说:"罗敷啊,兰芝要结婚了,你呀"

    "娘!"秦罗敷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忙打断母亲的话。

    一会罗敷匆匆来到厢房,从一只精致的香木盒里取出一对玉佩。玉佩上塑着一仕女和一武士,秦罗敷打量着玉佩,玉佩上两个小人似乎也对着她打量着。

    秦罗敷想了想,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朝门外喊道:"娘!"

    秦母急忙走过来,不解地看着罗敷,又看看玉佩。

    "这对玉佩看起来都是很好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真的。"秦罗敷望着玉佩说。

    "老爷收藏的东西哪一样会假的?"秦母说。

    "娘,这是送给表哥和兰芝结婚的礼物,女儿是怕万一有个闪忽,就让人笑话了,所以想?"秦罗敷含蓄地说。

    秦母知道女儿的意思,忙笑道:"哦,你是不是要请焦仲卿来看一看这对玉佩吧!"

    午饭后,钱氏在院子里把洗了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竹竿上,这时从兰芝房里传来箜篌声,箜篌声忧郁和迷茫,钱氏不由迷惑地抬头朝兰芝的窗口望了望。

    兰芝弹着箜篌,神情忧郁地看着远方,自从那次见到高炳臣之后,她心里的疑惑却在一天天增长,他肯定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弹琴人,他连基本的乐理音律都不懂,能弹琴吗?他肯定不是的,但是,那个真正和自己琴箜相合的知音又在哪里啊!

    兰芝的眼里泛出一丝泪光。

    这时,钱氏提着衣桶走进客厅,正遇刘兰生准备出门,钱氏拉拉刘兰生的衣襟,示意他出来。

    刘兰生没好气甩掉她的手:"哎呀,拉,拉什么啦。"

    "你出来。"钱氏说。

    "怎么啦?"刘兰生不情愿地跟着她出来,迷惑地说。

    钱氏指指兰芝的窗口,刘兰生朝上望去,又莫名奇妙地望望钱氏。

    "你听出来没有?"钱氏小声地。

    "听什么?"刘兰生仍有些莫名奇妙地看着钱氏。

    "兰芝弹的箜篌啊!"

    "兰芝每天不都弹箜篌嘛,我都听烦了,这有什么好听的?"

    钱氏说:"你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吗,总是那么"刘兰生不耐烦地打断媳妇的话。钱氏一时说不上来,急忙比划着,又说:"哎呀,总是有些让人感到心里不是滋味,酸酸的!"

    刘兰生瞪了钱氏一眼,说:"我当什么?不都是这样!"说罢要离去。

    "她以前弹的调子都是很欢乐的,可自从那天高主簿相亲之后,这箜篌弹出来的音!"钱氏担忧地说。

    刘兰生一惊,不由站住,随即也侧耳听去。

    "你听,兰芝心里好像搁着什么事啊!"钱氏说。

    刘兰生愣了下,立即掩饰道:"真是大惊小怪,每天兰芝不都是这么弹吗?哎呀,你也不懂!我说你别假充内行好不好?"说完,便匆忙离去。

    钱氏走进厨房,刘母和钱氏一个在灶上、一个在灶下忙碌着,一会,钱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刘母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不一样,兰芝有时弹弹这个,有时弹弹那个,我看没有什么。"

    "婆婆发现没有,兰芝这些天,话也少了。"钱氏忙提醒说。

    "姑娘要出嫁了,就要变成大人了,自然要学得稳重点。唉,我平时还嫌她太活泼了,这么大了,有时还在老爷面前撒娇。现在这样很好,到了婆家,人家也会说我们兰芝稳重,有教养。"刘母说。

    钱氏摇着头,说:"不对,我和兰芝织锦时,时常看她织着织着就呆呆地发愣。"

    "这有什么奇怪?这织机也伴她十多年了,一下子离开,舍得吗?还有这个家,她爹她娘,还有你们,她舍得吗?你那时出嫁,在娘家不也会是这样吗?"刘母说。

    钱氏想了想点点头:"倒也是!"

    这会儿,焦仲卿在厢房忐忑不安地来回走着,他心里有些矛盾,刚才焦母让他去秦罗敷家一躺,焦母走到门口,催促道:"仲卿,你还在晃荡,还不快点去啊!"

    "哥,这个字怎么认?"香草拿书过来。

    "哎哎,你别瞎掺和,秦家还等着你哥呢?"焦母瞪了香草一眼。

    香草打量着焦仲卿,说:"哟,什么好事,让哥心神不定?"

    焦仲卿没有理睬,仍在犹豫不决地来回走着。

    "秦家一对玉佩送人,让你哥去看看真假,你看看你哥"焦母忙说。

    "不是我不愿去,你说秦家那老太太,我一去就把我当猴看,转来转去,问这问那,我我受不了!"焦仲卿说。

    香草调皮地看着哥哥,玩笑道:"那好啊,是不是人家姑娘看上你,要招你为婿?"

    "哎哎,别瞎说,别瞎说!"

    "唔?那难说!"香草有意逗着哥哥。

    "你小毛丫头瞎起哄什么?"焦仲卿说。

    "看你有什么不好?那说明人家喜欢你!"焦母笑道。

    "哥,有戏!"香草做了个鬼脸。

    "哎呀,烦不烦,我去我去!"焦仲卿赌气地说。

    "唔?就这样不行!"焦母吃惊地看着儿子的衣服。

    焦仲卿一愣。

    "换件新衣!"焦母说。

    "换什么衣?"焦仲卿苦笑道。

    "一定要换!"焦母不容置否地说。

    秦家花园里,一对喜鹊在枝头"喳喳"地叫着,跳跃着。

    秦罗敷着一身艳服走出来,对母亲说:"娘,我这心里总是有些紧张不安!"

    自从上次见了仲卿之后,罗敷对仲卿英俊的相貌、大方的举止、渊博的知识产生了无名的好感,也由此萌生了一丝爱慕之心。

    "嗬,你这是心里装了他啦才会这样。今儿一早喜鹊就'喳喳'地叫了。"秦母笑道。

    这时,仲卿姑母也到了秦家,秦母、姑母、秦罗敷在华丽而雅致的客厅坐着。

    不一会,秦家仆人领着焦仲卿进来,秦母立即示意焦仲卿坐下,秦罗敷也有些紧张礼貌地欠欠身子,冲仲卿点头微笑。

    焦仲卿刚入坐,发现姑母也在,不觉一愣,说:"哎,姑母也在这里!"

    "我和秦家也是老姊妹!"姑母连忙说。

    "夫人,老爷的东西哪样会假呢?其实也可不必让我来看的。"焦仲卿望着秦母说。

    "这是送给她表哥结婚的礼物,自然怕礼物有失误。罗敷,拿给焦少吏看看吧!"秦母说完,忙拉着姑母到一旁说话。

    秦罗敷接过仆人递上的香木盒子,逞到焦仲卿面前。

    "上次焦少吏看鼎,受益匪浅,这次还承蒙赐教。"秦罗敷小声说。

    "小姐客气了。"焦仲卿欠欠身。

    焦母不安地来回转着,不知做什么好。

    焦仲卿仔细地打量着佩玉,又轻轻放下,回头对秦罗敷说"自然不是假玉,还是一对古玉。"

    秦罗敷点点头。

    "不是假玉就好!"秦母侧头道。

    "此玉色泽光润,触感如脂。"焦仲卿说完,微微笑了下,又接着说:"看来不知多少意中人把玩过,人气养之,燥气尽退,是对好玉。"

    秦罗敷不由一怔,看了看焦仲卿,又微微垂下头,似有所思。

    "哟,这玉还有这么复杂呀!"一直不吭声的姑母插话说。

    "小姐,把这么一对贵重的玉佩送给一对新婚之人,正是绝好的礼品。所授之人也必是高洁之士吧?"焦仲卿望着罗敷说。

    "不过所授之人怕是没有焦少吏这样能理解此玉!"秦罗敷抬起头,犹豫地说。

    焦仲卿又拾起玉在手上摩挲着,说:"小姐,确实是好玉!"

    秦罗敷看了看焦仲卿,又垂下头,心里矛盾着,终于鼓起勇气,柔声说:"焦少吏,既然这么喜欢此玉,又是识得此玉,不知焦少吏可接受其中一块。"

    焦仲卿微微一惊,不知说什么才好,秦母高兴地点点头。

    秦罗敷说罢,有些不安地望着焦仲卿,姑母会意地一笑,赶紧对仲卿说:"仲卿,那就收了!"

    "小生怎敢受此厚礼?"焦仲卿连忙摆手推辞。

    "宝物若是不识者,如同弃物,放在室内也是占了地方,反而累赘。"秦罗敷说。

    "断不可行。此是一对玉佩,如同连理枝,岂能拆散?若是分开,则伤了此物之魂。"焦仲卿说。

    "若是有缘,两块玉终会合为一体。"秦母笑道。

    "仲卿,夫人和小姐这番好意,怎能不收?"姑母焦急地看着仲卿。

    "不可,这也是老爷心爱之物,小生岂能贪他人之好?古人云,君子不掠他人之好,可,万不可。"焦仲卿又急忙辞谢。

    秦罗敷敬佩的目光里,隐隐地透出一种沮丧。

    秦母赞赏地冲仲卿点点头。

    姑母气得把头一扭,懊丧地闭上眼,失望地叹了声:"哎哟!这孩子真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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