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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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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轻盈。春风妩媚。花开了。花又谢了

    窗外,季节不断变幻着丰富而诡橘的表情;窗内,却一派宁静,如同一座孤岛,被四季遗失于尘世之外。

    她是家里唯一一盆开花的植物,有一个温暖而吉祥的名字——“一帆风顺”而我,早已忘记了她本是可以盛开的事实,甚至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她是什么时候被我置放于阁楼一隅里的呢?

    今天,她再一次闯进我的视线,在“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暮春时节。她孤傲而美丽的身姿,是从角落里散放出来的一缕淡淡的阳光,在我眼角的余光里熠熠生辉。她肥厚的绿叶层层叠叠着,中间兀然挺立出一枝纤而长的干,顶端,是一枚单片花瓣,洁白的,微微向上翻卷,花瓣上还描刻着细细的绿莹莹的纹路。紧贴花瓣中央,是一柱花蕊,状如宝塔。真的“一帆风顺”的名字于她再形象不过了。茂密的叶片围成一艘沉稳的船,亭亭玉立的花枝高高耸立如桅干,而她洁白的花瓣酷似碧波里的一叶风帆,在春风里骄傲地盛放着积蓄了很久的生命力。

    仿佛一次不经意的盛开,她简约、单纯的色彩,让我的目光渐渐地温柔、明亮起来。

    她来到这里已有四个年头了。初次到来,她曾有过一季绚烂的花期。那时她的叶子还不甚浓密,但却依次抽出了四、五根花枝,一叶叶精致、小巧的白帆,漪旎了整整一季初春的风光。沉寂了一段日子,中间又有过一次短暂的花期,让我有过瞬间的惊喜。此后,她的花季便杳无踪影,她的美丽终于消逝在我记忆的深处。

    以为她再无开花的日子了。我以为自己亦走出青光的视野,早已是双手空空,心里便也空虚得很。

    如今,我在一枚花瓣的苏醒里,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真实、坚韧的质感。原来,生命和季节无关。就像这一盆花,那么长久地生活在一隅,没有关注,没有问讯,她总是不分季节地生长着,淡然地享受每一滴水的滋润,每一缕阳光的抚慰。浓郁的绿色是她日益散播着的对周遭环境的喜悦与思考。一旦时机成熟,她便会无所顾忌地将最美的生命绽放,忘记季节的更迭,也忽略岁月的流逝。

    她还有一个更加贴近生命本真的名字,叫做“白掌”她单瓣的花在盛开时更酷似一只纤纤素手,舞蹈着的、舒展着的兰花手,盈盈举起,掌心向上,捧起对生命的无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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