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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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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在新宿的一家饭店的酒吧。夜幕初降,顾客逐渐稀少。

    在那扇望得见夜景的窗前,冬村和由纪子对面而坐。

    由纪子问道:“您的工作有进展吗?”

    “别说进展,我现在是海中行船,突然间遇到了麻烦,仿佛坠入永无光明的黑暗之国了。”

    冬村的耳畔仿佛响起黑暗之国的雾中那凄惨地鸣叫着的汽笛声。他午后给高知县警署挂了电话,细问了详情。检查结果更加证明濑田的清白无辜。

    在高知县警署的身份确认过程中,大家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与以往不同,现在对下落不明及身份不明的尸体的查询工作均已得到重视。因为在许多场合下,这类工作均与刑事案件有关,警视厅已经下达了一级通告。

    县警署首先怀疑死者不是来足摺岬旅行的游客,便以足摺岬为中心,对通贯全海岸线的南部各级旅宿设施进行了检查,但没有找到符合情况的人。

    当然,与旅游和交通有关的方面也都查过了。

    搜查的主要着眼点,指向与船舶有关的方面。尸体是在死后大约十天之后被打捞上来的。如果想象尸体漂流了十天,那么它的入水地理论上应该是九州以南,西南诸岛到冲绳一带。因为这是黑潮自南向北的潮路。既然黑潮是海流,那么它便会常年地按照一定的方向流动。尸体是随着黑潮漂浮而来的。目前只能做这样的解释。

    高速轮渡,定期航船及不定期的观光船——在被调查范围中没有发现在航行中去向不明的旅客。

    沿着黑潮潮路的各县警署的答复中,也没有发现符合情况的人。

    现在已经无从着手进行浮尸的行踪调查了。

    “如果黑潮调转了流向,从东京流向高知的话,就会是濑田院长于八月十九日将尸体遗弃在伊东海面的情况啦吧。”由纪子用柔弱的手指拔弄着火柴盒,一边看着冬村。她的眼神光采眩目。

    “哈,按你那么说,这件案子即刻就可以结案啰。”

    冬村的目光从由纪子丰满的隆起的rx房上移开。那天夜里冬村和猪狩住在阿尔卑斯山(注:此山为日本人命名的阿尔卑斯山,在日本境内)山角下的由纪子的别墅里,由纪子曾来到冬村的卧室吻过冬村。

    那时,由纪子的双唇和压在他身上的沉甸甸的rx房给他的感觉至今仍荡漾在冬村心灵的深处。

    “濑田院长虚构了不在现场的证明,乘飞机带着日野小姐到高知的可能性没有吗?”

    “不可能啊!即使坐飞机的话,到高知机场也还要花两个小时多一点呢。然后还要坐火车到中村市,从中村市出发到足摺岬只能乘汽车或者出租车,往返也需要近三个小时。这全程一天是做不下来的。而濑田在此期间的日程中,除去十九日的两个小时行踪不明之外,别无漏洞。”

    “说到底,是濑田院长十九日在伊东海面上杀害了日野小姐啰。可是那尸体为什么会到六百公里之外的足摺岬呢?”

    “问题正在于此啊。濑田除十九日之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他肯定是十九日作的案。但尸体为什么会逆潮而上,经过十天漂到足摺岬了呢?”冬村似乎看到酒杯中濑田那毫无顾忌的笑容,仿佛听到对方那无声的挑战——你如何解开这个谜呀?!”

    “会不会是用船在伊东海那里等着,然后把尸体运走?”

    “不会。”冬村缓缓地摇着头说“濑田是不会找同谋的。作案找同谋是最愚蠢的举动。同案犯或者会一时失言走透了风声,也许会借机敲诈——日野克子正是因为这才被杀的。”

    “这么说来,用船运是不可能的啦。”

    “就现在看是这样。”

    “不过,不会永远是这样吧。”

    由纪子脸上绽开一朵笑容。

    “嗯,或许吧。”

    除非解开这个怪得出奇的谜,否则是无法向濑田施加压力的。就连他杀害井上的动机还都不清楚,而且退一步,即使知道了他的杀人动机,仅凭这点也不会把濑田怎样的。必须戳穿濑田为了防止秋庭挂过电话一事在法庭上成为证词而编造出的正在与日野克子xìng交的谎言。而戳穿其谎言的责任就在于警方。现在案件的全部关键已经集在中在日野克子被杀案件上了,只要能破了日野案件之谜,那么濑田就定会一败涂地。

    除此之外,如果抓住尾随的家伙,从尾随者口中追查案件的真相,也有希望破案。但就冬村的感觉来说,既然濑田已经摆出决战的姿态,那他是不会再让尾随者抛头露面啦。

    “我这边暂且不说,你还是先回家去吧”

    “我不,”由纪子打断了冬村的话“我已经把实情跟丈夫说了。”

    “实情?”冬村感到由纪子眼中深藏着咄咄逼人的神色,他感到自己在畏缩,仿佛怕发生什么事。

    “我被你深深地吸引了。我不愿将这份感情痛苦地埋藏在心里,所以便坦率地说出了心里话。丈夫听后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便开始纠缠不休地问:你是不是神经出了毛病?有没有与那人发生肉体关系?我便回答说,难道没有肉体关系就不会被吸引了吗?他明知道没有那么回事,却总感到无谓的恐慌。我脑中所想的东西,说丈夫难以置信也好,难以想像也好,他竟然说:你会舍得万贯家财而非要委身于一个穷警官?”

    “他说我是个穷警官,倒是句至理名言啊!”冬村苦笑着不知如何作答。他的心绪仿佛凝固了,骤然想不出像样的回答来。

    “我难道令你讨厌吗?”

    由纪子语气平静,却字字重似千金。

    “我要是对你说:我不喜欢你,净给我添麻烦,还是回家去的好,总该可以了吧。”冬村深知如若不反早从中脱身,那么就会处于危险的处境的。

    “我要追求自已的人生。我对于丈夫来说,可有可无。既不要我给出主意,又不要我的支持,他只要我做个妻子就行了,也不管我为什么而活着。”

    “若是换了我,你认为我会需要你的支持吗?”

    “我是这样想的。”由纪子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至少我曾救过你的命,今后我想也会给你做些事的。”

    “你在偶然的地方偶然地救了我的命,所以那也许只可以说是一时的冲动。我希望你能冷静地考虑一下,你看我现在还是个穷警官,而假如案件没有解决,我被搁职,那时你看到的将是个无依无靠的单身汉。”

    “现在还是有希望的。”

    “那就是说,不是盲目的啰。”

    “你那时处于假死状态,从阿尔卑斯山谷里漂荡下来的时候,我感到参与了自已的人生冒险。当时我想:如果能用自己的手把你救活该多好。当时我曾想:你或来自深山之中鲜为人知的世外桃源呢。”

    由纪子的瞳孔里更是神彩荡漾。

    “你是不是还在作梦呢?”

    “没有。”由纪子使劲地晃着脑袋。

    “那我来问你:如果漂流下来的是另一个男子,那你对他这样吗?”

    “别说这种让人家伤心的话。”

    “”冬村止住了话头。

    稍过片刻,由纪子仿佛自言自语地下了决心说道:“现在让我去看看你的房间,好吗?”

    “那倒没什么关系”冬村虽然心里想着要一可回绝,却口不应心,说出可的竟是另一番话。由纪子的双唇和rx房给他的感受仍在他心灵深处激荡,眼前这两条细长的腿和纤细的腰肢差点使冬村一下子失去自制力。

    调查有可能陷入僵局。濑田构筑的城府过于坚固,很难找出将它攻克的线索。

    冬村催促由纪子离开座位,两人走出门外想找辆出租车,但总是找不到一辆空车,两人便并排在路上走。由纪子的身躯以重得难以摆脱的力量蚕蚀着冬村的心灵。冬村无法抗拒,而同时那想像中濑田的含有轻蔑的目光也越来越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冬村正在走向失败!他感到这力量如同一股狂流,自己也无能为力。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一处声音在逼近,在死亡到来前的一刹那,冬村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他已没有时间转身。冬村猛地把由纪子推向一方,自己也全力跳开,一辆汽车带着呼啸的风声擦身而过,车头灯的光芒晃得冬村什么看不清。等他爬起身来的时候,那辆灯已经关掉尾灯,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

    冬村按住右腕,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他跳开时碰到民家的木板墙了,那板墙上支出来的钉子从他的右腕一直划到到胳膊肘,划出一道相当深的口子。

    由纪子紧跑过来,撕开她衬衫的袖子,用两手紧紧捏住他的胳膊止住出血。由纪子安然无恙。

    “你快回家吧!咱们改天再见。就这样定了。”

    “我陪你去医院。”

    “记住未知之事不要声张。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由纪子点了点头。

    走出街口,冬村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而后他让由纪子上车,目送出租车远去。透过后车窗。刚才还能望见由纪子那张白皙的脸,而不久,那脸庞也消失在夜幕之中。

    2

    出租车一直开到中央医院。

    一位年轻的外科值班医生,对伤口进行了消毒和缝合,做帮手的护士是汤川理惠。处置之后,冬村走出处置室,汤川理惠追了出来。

    “我有话对您说。”扬川的脸色或许由于紧张而略显苍白。

    “那我就洗耳恭听。”

    “请在前面的咖啡店里等我。”汤川说要去告诉同僚为她代个班,而冬村则向咖啡店走去。

    冬村要了杯咖啡,他虽然对由纪子说有许多工作要做,可实际上是无事可做,只是有些事必须要考虑清楚。

    那个尾随者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呢——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迄今为止,冬村的心绪全牵在濑田身上了。因此,濑田受人嫌疑,肯定不会轻举枉动。但如果尾随者被抓住,那么也就等于濑田自掘了坟墓。

    虽然如此,那家伙还是再次现了身形。达说明他一定怀有异乎寻常的杀人动机。说他是固执已见也不贴切,某种程度上说,那家伙性格有些异常,抱有“偏执狂”型的杀机。而且,他是个竟敢尾随刑警,又不易被人发现的主儿。

    假如他不是被濑田派遣而来的刺客,那么这刺客是谁派来的呢?他的目的何在?

    冬村冥思苦想。

    那刺客的目的如果是想杀我这个追查井上被杀案的真正凶犯的话,那么,濑田就不是真正的凶犯了。果真如此吗?

    会不会与失踪的妻子有关——冬村马上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已经过了一年,不管怎么样都找不出有什么理由与妻子失踪有关,或者有什么原因而让人必须要杀掉自己。

    ——那么,到底那人是谁呢?

    冬村束手无策。他没有把那个有着特别性格和能力的尾随者加以重视。冬村头脑中显示的犯人的画像除了濑田周平之外别无他人。现在又要在那个形象之外,另外设想一个形象,冬村还做不到。

    ——设个圈套捉住那小子。冬村咬牙切齿地想着。他三次险些死在那小子手里,就算他是固执已见,也决不能饶恕了那小子。

    脱去白大挂穿起便服的汤川理惠走进门来。

    “让您久等啦!”

    汤川坐下后,先要了稀牛奶。她的声音显得比刚才还生硬,她的举止也似乎很笨拙。汤川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牛奶送到桌上,她拿起来喝了一口之后,才开口说到:“我有事想请教您。”

    对于冬村来说,他看不出汤川为何烦闷,于是便用沉着的语气回答道:

    “如果我能回答你的话。”

    “刑警先生,您是不是认为杀害井上先生的凶手就是院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担心隔墙有耳似的。

    “远没有这样定案,现在正在调查。”

    “可是,您不是已经查出了日野小姐的下落了吗?真可怜,她怎么会去自杀呢?”

    “你认为她是自杀吗?”

    “报纸上都这么说。”汤川低头看着杯子,小声地嘟囔着。

    “倒也是啊。”

    “据说您对院长先生有怀疑,要对院长所说的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词重新调查,这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想告诉您一件事。”

    四周无人,扬川却仍然用几乎所不到的声音悄声说道。

    “那我就跟你说了吧!调查濑田院长的事确有其事。”

    “是吗,真的是这么回事儿?”汤川抬眼望着冬村。“院长先生说他在井上先生被推下楼去的时候,也就是秋庭先生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是与日野小姐在一起吧。但是,能够证明这件事的日野小姐却下落不明。这一定使您陷入困境了吧?”

    她的说法竟会这样正确,不禁使冬村心中一震。

    “你怎么知道的?”

    “世界太小啦嘛,风声传得很快。传闻刚从秋庭先生的医院传出来,当天我们医院就听说了。”

    “是嘛!”冬村头脑中浮现出秋庭的模样,秋庭可能不是有意散布谣言,但他肯定知道,只要把事情跟他的亲信那么一说便会造成现在的结果的。

    “可是您已经无法从日野小姐的口中得到证言了吧。”

    “我正为这事犯难呢。”

    这汤川理惠到底想说什么呀——

    “在和我关系不错患者当中有个叫坂本的老先生。这个坂本老人在八月二十日后的一天曾对我说,他想见见日野小姐”

    “”“坂本老人八月十二日晚上在从厕所回病房的途中,突然病情发作,躺倒在地。他是胃癌晚期,发作时伴随着剧痛和呕吐。当时正赶上下班的日野小姐走过。她便抱着坂本老人将他送回病房,并把他吐的东西收拾干净,问题出在”汤川理惠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犹豫。

    “在什么地方?”

    “坂本先生去厕所的时间。每天晚上坂本先生都是准时在九点差十分时去厕所,五分钟后回病房,然后再过五分钟即到熄灯时间。这点同病房的患者们可以作证。”

    冬村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惊得说不出话来。

    “住院病房在二楼。日野小姐八点五十五分时将坂本老先生送回房间,加上后来收拾的时间,而后在病房大约呆了五分钟。”

    “你能肯定吗?”冬村用杯中余下的咖啡润了润嗓子。

    “确实与否我说不清,这是坂本先生跟我说的。坂本先生打那以后病情恶化了。一直卧床不起,后来等他病情暂时有所缓解,已经是二十日以后了。他曾托我向当时的那位小姐道谢,等我弄清日野小姐在护士中心工作去找她时,她已经辞职了。”

    冬村听后兴奋得直想放声大叫。

    “谢谢你告诉我的这些情况了。非常感谢。”

    “我不是抱着为井上先生报仇的心理来说这番话的。虽然那一方是院长,但我想法律面前是会一视同仁的。”

    “太谢谢你了。”

    “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吧。”汤川或许由于已经倾吐了自己心里话的缘故吧,语调也轻松缓和下来了。她的瞳孔中深藏着深邃的目光,仿佛隐藏着许多种秘色彩。

    “同住的患者们并不能肯定那个女护士就是日野小姐。因为日野小姐平日里是院长的贴身护士,只与患者们见过面。而且,坂本先生的病床就在病房门口的位置。此外,病床之间还都有间壁”

    “可坂本先生的病情”

    冬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汤川注视着冬村,缓缓地左右晃了晃头说道:

    “三天前他已经进入病危状态”

    “还有救吗?”

    “希望渺茫。”

    “我听说有关日野和院长的传闻是在前天,那时坂本先生经处于失去意识的状态了。”

    “那么就是说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冬村焦急地问道。

    “很遗憾,您跟我说也没用啊。”

    “那么主治医是谁?”

    “松泽先生。”

    “是吗?!”冬村哀叹了一声,仿佛那绝望中的一线光亮突然又黯淡失色了。

    3

    “希望很渺茫啊!”松泽大夫面对着冬村和猪狩说道。

    “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猪狩带着威胁的神色拦在松泽面前问道。松泽刚到医院,就被人们拦住大门口了。只要能让坂本说话,濑田的所谓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谎言即可被戳穿。冬村他们当然是不肯轻易屈服的。无论如何他们也要争取得到坂本的证词。

    “十点钟后病人的家属来医脘。”松泽看了看表说:“病人至多也活不过明天。他是胃癌晚期,所以虽然还可以动手术抢救,但手术之后能不能救活还是个问题。病人的身体毕竟太虚弱了。”

    松泽说着便想从猪狩的身旁挤过去。

    “那么,手术的事儿呢?”猪狩又绕到松泽的面前。

    “做不做手术,要由他的家属拿主意而不是我们。即使手术成功,也只能延续几天或个把月。”松泽苦笑着说道,随手取出一只烟。

    “患者的证词如果与日野克子有关,那么你们追查的案件就会变得不那么错误复杂了吧。”松泽望着冬村问。

    “哎——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结果在即将抓住真正罪犯的关头,却又要断线索。”

    “虽说人生中总有不走运的时候,但即便如此,那个患者却偏偏又是唯一的证人”

    “如果他们家属同意做手术,那么就有可能暂时挽救他的生命,是不是这样?”猪狩执拗地要得到答复。

    “可能性很小,我看只有百分之二十。嗯,肿瘤长在胃的末端的叫做幽门的地方,阻碍了食物进入肠道。所以食物便在发酵之后导致恶心和呕吐,要经过手术将切开一个口,然后与肠道连接。但有可能引起手术后的感染。”

    “您看无论如何都做手术行吗?”

    “这点请原谅——关键在于手术给患者带来的压力会导致死亡。患者十分虚弱,或许他打上麻醉药后就会不行啦。”

    “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仅仅有百分之二十吗?”

    但这与绝望比较起来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呢。

    “如果做手术,我会全力以赴的,但他家属那方的意见”

    “也可能不同意做手术呢。”

    猪狩不无担心地说。

    “正是这样。我是没说的,医生挽救病人的生命,这是我的义务。但从本意上说手术并不是为了延缓徒劳无益的痛苦。疾病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超过一定限度,那么所延缓的不是患者的生命而是病魔的生命。而且患者已是上六十的人了——不管怎么说,请十一点钟再来吧,到那时是否做手术是会有结果的。”

    “那么拜托了!”猪狩深深地鞠了一躬,让开道路。

    两人走出医院,走进一家咖啡店,猪狩要了一杯咖啡。

    “可能性还有百分之二十呢。这与买彩票比起来概率还挺高嘛。”

    “反过来说,死亡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他的家人会是否会反对手术?”

    冬村有些灰心丧气,他真希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该有多好。这残酷的现实。

    “莫非我们得求患者的家属为了警察的调查而答应做手术”猪狩无精打采地说。

    “如果患者家属不同意,或者即使同意做手术,而仍然没救活的话怎么办?”冬村一副很棘手的样子。

    “到那时我们可就听天由命了。”

    “哎,喝咖啡吧。”

    猪狩闷声闷气地把咖啡一饮而尽。

    “天无绝人之路啊!我们还有尾随者这条线索,无论如何,我得逮住那个把你弄得够呛的混蛋。”

    “肯定能抓住他。我被那小子弄得浑身是伤。决不能放过他。”

    ‘那是当然。但是如果那家伙不是濑田派的,那这事该怎么看呢?”

    猪狩眉头紧皱,视线毫无目的地停在空中。

    “濑田难道真与井上案件毫无瓜葛?”

    “绝不会。井上和日野克子都是濑田杀的。”冬村斩钉截铁地说道。

    昨天晚上,冬村还因为弄不清尾随者的真面目而在与濑田进行心理战时,有些信心不足。但今天听了汤川理惠讲的情况,心中的迷惑已经解开了。

    獭田听说秋庭曾给自己打过电话,所以就求日野克子帮忙为自己开脱,却没想到反遭敲诈。于是他便于十六日逼日野辞职,十九日又找了个借口拉着日野去伊东海。这点已从游艇码头的水员的陈述中得到证实。濑田是十九日上午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杀害了日野克子。这与推测的死亡时间相符,所以可以肯定凶手是他。因为濑田除十九日有两小时时间去向不明外,别无可能作案的时间。因此他只能是借游艇出海的机会杀人。

    但是,为什么尸体会漂到距出事地点六百公里之外的足摺岬呢?

    这是推测中无法解释的谜点。

    八月十九日的确太平洋沿岸的通天潮出现的日子,猪狩曾这么说过,报纸也有记载。据记载这次黑潮的潮路异常接近陆地,一直到伊豆达岛附近,濑田肯定是乘着摩托艇开到了黑潮之中的。

    黑潮是太平洋中的环流,按常规说,尸体肯定是被遗弃在黑潮之中。这样尸体便不容易被发现,——那么,怎么尸体却逆黑潮而上漂到了六百公里之外的足摺岬的呢?

    “赶紧去医院看看吧。”猪狩看了看手表说道。

    回到医院后,在去三楼医务室的途中他们碰到了松泽医生,他正迎面走过来。

    松泽只简单地说了句“有话对你们说,这就去搂顶。”便进了电梯,冬村和猪狩急忙尾随其后也进了电梯。

    松泽医生按了按电钮,表情严肃。冬村预感到事情不妙。他们从六楼走上屋顶。

    这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灿烂耀眼,微风轻拂。

    “手术不做了。”松泽背靠着墙,叨起一支烟。

    “手术,不做了?!”猪狩仿佛当胸挨了一拳“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家属的要求。”

    “啊——!”猪狩哑口无言。

    “出了什么事?”冬村迷惑不解。

    松泽的脸上毫无表情,却难以掩饰其心中的困惑。微风吹拂冬村的发梢,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是出了事。”松泽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久久地盯着这两个人。

    “你们能告诉我你们要追查的人是谁吗?”

    “濑田院长。”冬村答道。

    “真是这样啊,”松泽低声叨咕了一句。“其实家属是希望能做手术的。我也是这个意见。连手术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可是院长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院长”冬村听了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院长今天本来是不上班的,可突然来了医院,并插手那个患者的治疗方案。他对患者的家属说病人已经病入膏盲,手术也已无济于事。于是他说服了家属放弃要求做手术的要求。”

    “这个畜生!他要杀人灭口啊!”猪狩的脸涨得通红。

    “这我可不清楚。”松泽特别平静地说道:“院长也有院长的考虑。他认为病人经受不住手术,这也不能算错,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突然介入此事呢?——按常规,决定是否需要手术时,是要召集各部门医生进行临床病例会诊的,而这个患者的情形却没有必要这样做,所以我想院长介入此事是根本没必要的。会不会有人向院长说:这个患者掌握了您的情况。而警方也把赌注压在了这个患者身上了?”

    “”冬村望了望猪狩,两人此时都被气得满脸铁青,面无血色。

    “总之,就因为这个,我想已经不可能有与坂本交谈的机会了。真是可惜。”松泽站直了身子。

    “绝不能让这个畜生得逞!”猪狩愤愤不平地嚷道。

    “那你想怎么办?”

    “我去求病人的家属。濑田为销毁罪证而利用自己的院长地位,想要置患者于死地;我们呢,则一定要使手术顺利进行,让獭田一败涂地。冬村君,你在这儿等着,我要改变病人家属作出的决定。”

    猪狩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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