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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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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 换做是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

    段衡打完电话, 从阳台回来, 皱眉说“听说周世海的病情的确很严重,我叫人去订机票了, 你休息几分钟, 换个衣服,然后我们马上出发去机场。行李不用收拾, 回去之后一切我来安排。”

    傅胭心软,又知恩图报,段衡了解她,知道她担心,不可能在这边安心的等着, 于是在刚才上阳台打电话派人调查情况的时候,顺便叫人把机票给订了。

    “好, 我先去收拾一下厨房。”傅胭还不忘厨房一片乱七八糟,心想至少先将东西给归置到一起,仔细检查一遍电源开关。

    段衡叹了口气,将她揽到怀里边抱了抱, 拍了拍,说“行了,你去换衣服,厨房我收拾,听话。”

    傅胭虽然心情有些糟糕,但还不忘伸手在他脸上刮了刮,微抿着嘴唇,表示感谢“你真贤惠。”

    段衡对于她的这种另类的道谢和表达爱的方式很习惯,并且十分受用“去吧。”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傅胭拿出手机给周世海的秘书发了个短信,告诉了她一声自己要回去的事,叫他发了医院名字和病房号过来。

    段衡一边开着车,一边柔声安慰她说“别担心,有我呢。”

    傅胭偏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嗯。”趁着停红灯的时候,段衡又说“大个儿告诉我,周世海是被周晏廷和他未婚妻给气住院的,现在医生的说法是,可能快不行了,但还在尽力救,目前人是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

    “未婚妻他订婚了?”

    傅胭只是随口问的这句话,但听在某人耳朵里就有点别的味道了。

    段衡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傅胭无奈“又不是你和别人订婚,我为什么要有意见?”

    段衡眯着眼睛笑了笑,他清了清嗓子,说“他那个未婚妻就是程程什么?程涵?又没记住这名字,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这两个人是前几天办的订婚宴,听说周世海原本不同意,后来无奈妥协的。结果订婚那天,还没等交换戒指,人当场跑了。”

    后面的事情猜到都能猜到,周世海的心脏一直就不好,血压也高,再加上也上了岁数了,情绪起伏只要稍微高一点,就很容易出事。

    程冉当场跑了,这无疑是丢了整个周家的脸,以周世海的脾气,怎么可能不被气到晕厥住院?

    傅胭纠正他道“人家叫程冉,你这记性也真是够了,又不是第一次说她的名字。”

    “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哪来那么多工夫去记,记住姓就不错了。”他这话说的很随意,不含半点甜言蜜语的意思,心里想的什么,就照实说出来了。

    傅胭咳嗽两声,转而问他“为什么跑了?”

    周晏廷对程冉的那股珍惜和喜欢的热乎劲儿,别人或许不知道,傅胭可是知道的,毕竟她和周晏廷也算是间接因为这件事情而分的手。

    虽然程冉看上去对周晏廷爱答不理,但那样清高的一个人既然能够接受他的帮助,又依他的安排公司工作,最后甚至能够答应去周家见父母还有订婚一事,这就说明感情还是有的。

    不过傅胭对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周世海。

    段衡道“这可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新娘子在订婚宴上逃婚,无非就那么几种情况,要么是突然发现男方骗婚,要么是被人威胁,要么就是心里有人。

    傅胭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垫着,声音惆怅“哎,董事长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医生都再三叮嘱了,绝对不能受大刺激,这两年,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我一直都是把好的事情告诉他,不好的事情除非是别人或者我解决不了了,没办法了,不然的话,都会悄悄处理好,尽量让他省心。所以,订婚宴发生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段衡微微笑了笑,说“你知道吗,对你好的人,都是捡了大便宜的人,因为不仅能得到你的涌泉相报,还能被你给惦记一辈子。”

    当然,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周世海对傅胭的确很好,不仅从小资助她到大,还让她获得了许多其他同年龄的人所得不到的机会和眼界,更重要的是,还给了她不少亲情般的温暖。

    傅胭知恩感恩,加倍回报,这么些年,又是尽心尽力的帮衬着周家的公司,又是替周世海哄儿子,而周世海一出什么事,她也是第一个或第二个赶到,彻夜不眠的亲自照顾。

    傅胭用后脑勺轻轻往后点了点椅背,说“别人滴水之恩还讲究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董事长做的这些,不仅是滴水之恩这么简单。”

    段衡点头说“明白,瀑布之恩,当大海相报。”

    傅胭“”段衡说话向来是两种风格:话糙理不糙,话不糙理不糙。

    别说,倒真是这么回事。

    周晏廷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满脸疲惫。

    他已经几夜都没有合眼了,父亲住着院,他也没有那个心情睡觉。

    周世海的秘书见他出来,便走上前去对他说“少爷,我看了眼时间,再有半小时,傅小姐就该下飞机了,我算了算,现在不会堵车,从机场到这里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之前周世海清醒了一会,他睁开眼睛之后,除了惦记着自己的母亲、妻子和儿子之外,还念叨着傅胭,说想见她,随后,就又昏睡过去了。

    最后,还是秘书和傅胭联系上的。

    周晏廷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你和李司机现在去机场等她,亲自接人过来,别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往医院赶,路上顺便买点面包和牛奶,昨天那个时间,她应该还没吃饭。”

    秘书应道“是,少爷,我知道了,您放心,我现在立刻出发去接人,绝对不会耽误事的。”

    “行了,去吧。”

    秘书走了之后,周晏廷颓然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抬手挠了挠头发,心情既懊悔又烦躁。

    程冉每天都会过来,不过并没人愿意搭理她,更不让她进去病房。

    大家都生怕周世海万一突然清醒过来,看到她,再气过去。

    周太和周老夫人看到程冉出现,二话不说,直接叫保镖赶走。

    这已经算客气的了,头两天的时候,程冉每天都会挨四个巴掌。

    而周晏廷现在没法面对她,也不想面对,干脆就避开了。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希望傅胭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是旧情难忘,而是此时能让他感到有些安慰的人,也只有她了。

    周家人对傅胭都是喜欢的,周世海自不必说,周太和周老夫人对她虽然说不上喜欢到什么程度,但至少是持肯定态度的,打心里觉得她还不错,也欣赏她的能力和才华,除了是孤儿之外,为人没有任何能挑得出毛病的地方。

    再说孤儿也没什么,优秀的人照样优秀。

    傅胭是和段衡一起来的医院。

    秘书在机场看到两人一起出来的时候,稍微惊讶了一下。

    段衡把行程安排得很好,自然有车过来接应。

    两辆车就这么一前一后开到医院门口的。

    周晏廷看着他们,愣了有几秒钟,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走到两人面前,对傅胭说“你来了。”

    傅胭见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她点了下头,说“刚下飞机,谢谢你让秘书去接我,我先进去探望一下董事长。”

    周晏廷说“那我们现在进去吧。”说完,还要去拉她的手。

    段衡不动声色的将正要抬脚走路的傅胭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让她贴在了自己身上,他双手按着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到自己这面来,轻声嘱咐道“我在下边等你,你不用急,有事随时联系我。”

    傅胭看着周晏廷的时候,眼神是客气疏离的,而一旦转头到了段衡这里,目光就立马变了,充满着情人之间的信任和柔情。

    这并不是刻意而为之,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转换。

    傅胭想起了段楚楚的话,这样对他说了一句“嗯,如果困了的话你就在车里睡一下,而且刚回a市,你爸妈肯定都想你了反正,中途有事你就去忙,不用在意我。”

    段衡先是愣了下,随后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是,掌柜的。”

    36、第36章

    傅胭进到病房里的时候, 周世海刚醒,正费力的眨着眼睛往四周看。

    一见他的眼神望向自己, 傅胭连忙走过去, 周太和周老夫人给她让了个地方, 两人都往旁边挪了挪。

    周晏廷又搬了一只椅子到病床前,傅胭坐下, 轻声关心道, “董事长,我回来探望您了。”

    周世海慢慢的点了点头,他动了动嘴唇, 似乎是想说话, 但因为身体虚弱,喉咙不舒服, 所以没有发出来声音。

    但傅胭却看懂了他的唇语,她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辛苦,您生病了, 我必须得回来。”

    周世海“”傅胭替周世海掩了掩被角, 说“这个要看情况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就不走了。”

    周世海微微偏头看着她, 嘴唇依然动着,还是没有声音“”傅胭点头“我知道。”

    病房里的另外三个人还没她这个本事,一点声音都没有,隔着氧气罩只看一遍,就能够读懂周世海要说的话。

    周太轻轻拍了拍傅胭的肩膀,对她说“我们先出去商量些事情,麻烦你先照看一下。”

    傅胭答道“好,夫人,您放心。”

    周晏廷看着她,叹气说“我爸一直惦记着你,你们好好说说话吧。”

    傅胭简单应了声“嗯。”等三个人走出病房之后,傅胭将目光又转回到了病床前,见周世海看着她,便柔声说“董事长,您好好休息,慢慢养着,身体很快就会好了,到时候生龙活虎的,怎么样都行。”

    周世海清醒了一会儿,嗓子里断断续续也能挤出几句话来了“哎晏廷不省心,女人,也不行。”

    傅胭说“您现在先不要担心这些问题,安心养好病,程冉的事情,夫人和老夫人会控制住的,再说周晏廷也知道轻重,您的儿子您还不了解?平常再怎么忤逆您,关键时候还是以自己的爸爸为重。”

    周世海点了点头“你,比我明白。”

    傅胭微微笑了笑,说“是啊,这个我明白,所以不要操心其他事情,我会多来医院陪您的。”

    三人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周太扶着周老夫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周晏廷则倚着墙站着,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不同的想法。

    “廷廷,奶奶再告诉你一遍,赶紧跟那个姓程的女人断干净了,否则我绝对饶不了她。”

    周老夫人的语气十分严厉,她原本就对程冉一万个不满意,不说家世、人品和能力这些因素,就从最起码的长相来说,程冉照傅胭就差了好几个档次。

    周老夫人对傅胭倒也没有多么的喜欢偏爱,只是人和人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尤其还是这么大的差距。

    一开始就不喜欢,再加上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程冉在周老夫人心目中的形象可谓是彻底崩了,连渣都不剩。

    现在程冉别说是进周家的门,就算她要进病房看一眼周世海,保镖都会把她毫不客气的轰出去,周太和周老夫人见了她,还嫌辣眼睛,连看都不想看。

    周晏廷没有说话,拧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太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既生气又无奈“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爸现在的状况,连医生都说了妈也告诉你,我坚决不同意你和那个程冉在一起。别的不说,你看看人家傅胭,比她十个都绰绰有余,不说了,气死我了。”

    周晏廷又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叹气的次数加起来,要比半辈子的都多,他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会看着办的。”

    周老夫人皱眉说“不是让你看着办,而是彻底解决。”

    事实上,无论周晏廷和程冉能不能彻底分开,周太和周老夫人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区别就在于,如果周晏廷能认清了事实主动放弃,那么程冉孤身一人,怎么对付她都简单。

    如若不然,就只能采取强压手段了。

    “周世海的病情的确不太乐观,但也不是没救了,余地还是有的。医生的大概意思是,如果能挺过去,那人就没事,如果挺不过去的话,人没了左右也就这几天的事情,叫家属做好两手准备。心脏病这种病有很多可能性,说不准。”

    车里,大个儿语气一丝不苟的向段衡汇报着周世海的病情和身体状况。

    段衡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说“所以,那秘书给胭胭打电话的时候,说的的确是实话,只不过顺便还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呵,这倒也是个人精,会说话。”

    不过,周世海无论生了什么病,傅胭恐怕都会担心,就算那秘书不这样说,她也不会安心的待在s市等消息,一定会飞回来。

    “不过听你的意思,他这病也不太好治,是吗?”

    大个儿低声回答道“是,虽然有不算太小的希望,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棘手的。”

    段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对了,段元现在在没在国内?”

    “在国内,刚回来不到两星期。”

    段元是段家的一个旁系子弟,虽说身份地位差异大,但他和段衡的感情很好,两个人是从小认识到大的。

    而段元打小就喜欢医学,还专门喜欢研究人家心脏,这不,屁大点的小孩子,整天抱着各种医学相关的书死活就是不撒手了,虽然那时他还不认识所有的中文汉字,但看图他还是会的,再加上字典的辅助,理解能力又强,慢慢的也就都能看懂了。

    后来,段元出国深造期间,偶然有幸被全球闻名的医界传奇约翰医生收了当徒弟,然后混的是越来越厉害,名声也越来越大了。

    这里的医生跟段元比,或许都还差了点意思。

    段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拿出手机,给段元去了个电话,拜托他帮忙给周世海瞧瞧病。

    好兄弟拜托的事情,段元自然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段衡这人恩怨分明,爱憎也分明,他虽然看不上周晏廷,但他是他,他老子是他老子,周晏廷干的那些糟心事,严格来说和周世海没有直接的关系。

    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天底下当父母的,又有几个能拿自己的孩子有办法?

    段衡认为,周世海对傅胭有过恩情,对她好过,单凭这两点,他就值得一帮。

    大个儿一开始也有点懵,心想自家主子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周家的人,这回怎么突然就在脑袋顶上戴上一圈金色的光环了?在没有任何人请他求他帮忙的情况下,竟然主动出手了?

    毕竟当初段衡为了让傅胭远离周家人,甚至做出了撕破脸威胁这种伤感情的事情来逼迫她,可见他有多么膈应周家人了。

    不过到底是段衡身边的人,懵了一下之后,再一琢磨,就明白了。

    简单来说,就两点:一是爱屋及乌,替傅胭分忧,让她高兴,这样做也更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二是对她好、对他有恩的人,他对对方同样抱有谢意,也顺便替她报答回去。

    和段元联系好之后,段衡看了看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天亮,大凌晨的,家里不会有人醒着,电话也只能过几个小时之后再打了。

    “叩叩叩。”

    正这时,车窗被人轻敲了三下。

    大个儿先往外看去,随后他对段衡报告说“少爷,是程冉。”

    段衡对于程冉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印象,或者说,虽然‘程冉’这个名字在他眼睛里出现过两三次,耳朵里听到过几次,人也见过两次,但他并没有注意她什么,唯一的印象就是——专门祸害周晏廷的心机小白花。

    大个儿将车窗降下,段衡侧过头,淡淡道“有什么事?”

    程冉双手交握放在一起,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她说“段少爷,我想和你说几句重要的话,我可以麻烦你到这边来说吗?那个”

    段衡见她吞吞吐吐的,皱了皱眉。

    现在正是寒冷的时候,晚上比白天还要冷上不少,他特意将车内的温度调到了适宜的暖和的温度,等傅胭出来之后好让她可以舒舒服服的坐着休息或躺着睡一会儿。

    如果再这么往车里吹几分钟的冷风,别说会破坏车内加温的效果,冷空气的腥味也会钻进来不少,如果用除味的香水,傅胭会晕车。

    段衡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程冉面前,眼睛里一点多余的色彩都没有,他又问了遍刚才的话“有什么事?”

    程冉看到这样淡漠到有些不近人情的段衡,心里说不忐忑那是假的。

    “段少爷,我觉得,你好像很讨厌我,是因为傅您的女朋友吗?”她的表情有些紧张,配合着一张素气清秀的脸蛋,这模样有些惹人心疼。

    只可惜在段衡眼中,惹他怜爱心疼的女人就那么一个,其余的都是大葱大蒜,放在他面前只会辣眼睛个和呛鼻子。

    他说“我讨厌谁,不需要理由。”

    37、第37章

    程冉能碰到段衡, 纯粹是巧合。

    自打周世海出事之后,她每天只要有时间, 就会在医院附近待着, 偶尔也会避着周家的人, 偷偷上楼去看一眼。

    但程冉进不去周世海的病房,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着, 病房里面一定会留个人, 没人会让她进去。

    不过大部分的时候,晚上十点之前,她都会离开。

    可今天程冉偏觉得心绪不宁, 所以就在医院对面的二十四小时餐厅多坐了几个小时。

    没想到, 刚好就看见了段衡,而且还不止是他一个人, 他和傅胭,两个人牵着手、挎着胳膊一起走进医院,行为举动亲密的自然。

    不过段衡在上面待的时间不长,大约十来分钟,他就一个人从医院里面走出来了。

    程冉本来以为段衡只是送傅胭来医院, 送完了人,他就会走了, 或者顶多,留个自己的司机在这里等着她。

    毕竟是前男友的父亲,他能送女朋友过来,已经算是心胸宽广了。

    然而事情和程冉想的并不一样, 段衡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上了车,但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楼下等着。

    程冉犹豫纠结了很久,想了半天,才终于起身走出餐厅,鼓足了胆子和勇气走到段衡车前,抬手敲了敲他身边的车窗。

    可没想到,当她问出这句话之后,段衡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毫不留情的就说出了这样令人难堪的话。

    一般情况下,男人多少都会给女人留些面子,再不济,也会这样回答——没有,我对谁都这样。

    程冉低了低头,有些失落“不需要理由么”

    这全天下也就只有段衡,能将一个女孩子婉转的询问心意的话给回绝的这么干脆到不讲情面了。

    “没事了?”段衡虽然是在问她,但他说话的口气完全就在表达着一种意思——没事的话你可以赶紧走了,很碍眼。

    程冉抬起头,语气突然坚定起来“不,我有事,必须现在和你说清楚。”

    段衡对于眼前这个曾经让傅胭不高兴的女人,心里没有半点好感,全是反感,所以嘴上自然也没给她留什么余地,免得她抱有什么别的想法。

    “说。”

    “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段衡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刚从医院里走出来的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或许是由于紧张的原因,程冉的这一句带着颤音的‘我喜欢你’稍微提了点音量,虽然传播不到很远,但附近的人还是能够听清楚的。

    但段衡就是段衡,这种程度的告白如果不是从傅胭嘴里说出来,那对他就毫无杀伤力,他淡淡道“我对你没兴趣。”

    程冉抿着嘴唇说“我不奢望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只是这句话,我要告诉你。”

    “哦。”段衡这样冷淡的回应,将她所有呼之欲出的情绪都给打乱了。

    “还有,我一直没有当面告诉你,谢谢你救了我。”

    段衡或许早就忘干净了,但程冉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大一那年,被他无意间从恶人手里给救下。

    程冉家里穷,又背了一身债,所以即便考上了大学,脱离了那个苦海般的家庭,她也还是不能够彻底解脱,家里的生活费她要给,债务也是她在还。

    即便程冉再怎么努力,钱还是不够,所以她没有办法,只能去一些高档的夜总会和名流会所去陪男人吃饭喝酒出去玩,毕竟这样,还能够多赚一些钱。

    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无论多少钱,都绝对不陪床。

    那一天,程冉是惹怒了一个土财主,她差点被对方下了药不说,那个恶心的男人见她反抗激烈,便将她拖到卫生间里,对她又打又骂,甚至还企图对她用强。

    程冉被这土财主拉走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见了,但谁也没有上前去帮她,因为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服务生而去得罪客人。

    程冉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她绝望的想要死的时候,那个像救世主一样出现的男人。

    后来程冉才知道,那个男人叫段衡,是老板的朋友,并不是来玩的客人。

    然而段衡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了,他看到路边的摔倒的老人会扶,看到小孩子迷路会帮忙找家,看到生病的猫狗会带去宠物医院看病所以,在会所中无意间看到一个男人打女人耳光,并且还对她用强,会上去救她,倒也不难理解。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路见不平,顺手帮忙罢了。

    在段衡的想法中,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都只是因为看见了,所以顺手拉了人家一把而已,并不是什么好心不好心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感恩戴德的地方。

    再说他帮过和救过的人多了,并不会特意记住哪一个。

    程冉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就是这样,所以,你接不接受都无所谓,我表达了我的心意,告诉你,就”

    她还在酝酿着怎么说,段衡却已经听够了,他微微抬起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你不需要用这种卖可怜的方式来和我说话,第一,我不是那姓周的傻蛋,不会上你的当。第二,你不是傅胭,如果是她和我扮小可怜,我会心疼死,除此之外的人,对我没有任何效果,而且还会起让我吃不下去饭的反效果。而且陈小姐,你一个既有男朋友又差点准备要订婚的人,这种做法非常不合适。至于救你那一次,当时的对象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顺手帮个忙,无关其他的因素。哦,这么说也不对,如果换作是胭胭,我会直接把欺负她的人给扔到黄浦江去喂鱼,然后把她绑在我身上,哪也不能去,谁也甭想动她。”

    段衡也不知道是没记住还是故意的,直接把程冉给叫成了陈小姐,他不是一个人话多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讥讽人。

    讥讽人也就算了,还非得夹杂着一把狗粮,硬往人嘴里塞。

    周晏廷和程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同一类人,不到黄河心不死,话不捅破就装傻。

    程冉也是被段衡这一大通话给弄懵了,她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寡言冷淡不近人情的男人,突然就能说出这么一长串既讽刺又打她脸的话。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虽然听着有些幼稚的老掉牙,却让人嫉妒得发疯。

    程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说了,你可以不接受,但我有我自己的坚持,你没有必要说这种——”

    段衡发挥了自己一贯的‘我不听我不听’的少爷脾气,冷冷打断她的话“另外我警告你,不要出现在胭胭身边让她烦心,否则,我就不再是说说而已了,她不想和周晏廷再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但我不同,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程冉这种人,看着无害,心里却未必干净。越是清高傲气的人,一旦反弹了,就越让人膈应。

    程冉估计是被他给说的心凉了,语气反而稍微冷静了一些“我不会做出抢别人男朋友的事情,我会等,可是,傅胭也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单纯美丽、纯洁无害,她很八面玲珑,很会拿捏人,在和那些色狼客户谈生意、吃饭喝酒的时候,她根本就毫无在意,反而和他们”

    程冉这话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说她。

    段衡一听她在自己面前敢说自家媳妇儿的坏话,那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刚才只是没有表情,现在是彻底黑成铁锅底了。

    段衡的脾气是典型的因人而异,对亲近的人就是亲近的态度,对外人就是对外人的态度。

    而对于程冉这样的,只有两种:要么冷冷冰冰惜字如金,要么打开话匣子怼天怼地。

    “怎么?看来你认为你自己是纯洁无垢、不谙世事的高岭白莲,所以看不上在世俗中如鱼得水的聪明女人。我告诉你,轮不到你来说我的人,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有女朋友的男人的钱,接受着他的帮助,搅和的两人最后分手,一边又惦记着另一个,两边都不耽误,订婚又逃婚,过来和我说这些这样的你,有什么地方是比得上我老婆的?但我还是得谢谢你,多亏了你的搅和,我的宝贝儿醒悟了,发觉她真正爱的人是我,奔到我怀里来了。有时间,我还真该请你和你未婚夫吃个饭,聊表谢意。”

    程冉咬着嘴唇,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了。

    被喜欢的男人当着面拒绝和说狠话,换谁谁都受不了。

    周晏廷是听不下去了,他大步走上前去,将程冉拉到自己身边,眼神跟飞刀似的看着段衡,开口道“你——”

    段衡也同样一个强势的冷眼投过去,不屑道“你是你我是我,管好你的人,无聊透顶。”

    程冉被周晏廷的突然出现弄得一愣,两个人刚才说话的时候,段衡是完全背对着医院门口的,而她虽然在相反的方向,但当时气氛太僵硬,她也没有心情留意对面有谁过来了。

    大个儿倒是看见了,不过他没有出声提醒,而是任由傅胭直愣愣的听完了段衡那一大通夹杂着狗粮的大实话。

    有趣的是,周晏廷那表情比起傅胭,可谓是变了好几个颜色,红绿黄黑白算是凑齐了。

    段衡说完话,也懒得再搭理这俩人,他转过身,准备打开车门坐回到车里,结果一扭头,就看见傅胭正双臂交叠倚在车上,歪着脑袋看他。

    大个儿从驾驶位上下来,走到傅胭身边替她将车门打开,低声说“老板娘,上车吧。”

    傅胭对他说了声谢谢,弯腰坐进了车里,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段衡紧跟着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

    大个儿关好傅胭那侧的车门之后,转身就回到了前座,潇洒的就将车给开走了。

    周晏廷转头看向程冉,眼中一片冰霜“我们谈谈。”

    程冉微微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车上,大个儿将隔断升起,然后稳稳地开着车,后座有什么声音,他都权当听不见。

    段衡一上车,就把傅胭给扑倒在车座上,挑着眉问她“都听见了?”

    傅胭撇撇嘴,嘴角若有若无的挑了挑,说“听见了。”

    段衡接着问她“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傅胭用手挡住他的眼睛,盯着他的嘴看了看,调侃他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嘴比啄木鸟厉害多了。”

    “哼,我还有更厉害的,早晚让你知道。”

    “不害臊。”

    段衡微微低下头,鼻尖碰着她的鼻尖“你也开始学坏了,偷偷在背后听我说话”

    傅胭哼了一声,嘀咕道“谁偷偷了,我都在你身后站半天了,是你自己忙着和人家说话没注意到我。”

    段衡一听她这酸啾啾的话,心里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十分舒坦。

    “哟,怎么这车里这么酸呢?”

    38、第38章

    傅胭拿手推开他的脸, 一脸淡定地问“你说谁吃醋了?”

    段衡涎着一张脸, 笑得比向日葵都灿烂, “是是是, 我老婆没吃醋,吃的都是盐。”

    傅胭见他笑嘻嘻的调侃自己, 便撇过头, 哼道“哦,我就是吃醋怎么了, 国家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吃醋了, 我乐意。”

    段衡喜欢看她对自己耍脾气撒娇的样子,像傅胭这种类型的人, 越是对你傲娇刁蛮,就说明越是把你当成自己人。

    他说“对对,你是天,你是地, 国家不敢管你。”

    “切”

    两人你推我推的闹了一会儿,闹够了, 段衡从座位上坐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背,说“往我腿上躺躺。”

    傅胭也没和他客气, 换了个方向,懒洋洋的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还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问他“你是不是胖了?”

    段衡闻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道“没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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