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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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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小卖部的同时,还开了牌桌,那些打牌的牌友,顺便买一包烟,买个火柴,也很方便的。

    云飞在这里晃了几天,时间真就好打发一些,与乡民们吹吹牛皮,打个嘴巴仗,也蛮好的。

    云飞天天来这里,他的本意是,用自己活生生的身体,来证明,癌症不可怕,是可以治好的,你们看,我现在出院回来,不就是好好的吗,这是最有说服力的的事实。

    看别人还议不议论他,他不知道,但是,有一天,小卖部的牌桌上三缺一,差一个角,别人随口一声招呼:“伙计,来,搞两圈,光是观摩,也没意思,摸两圈,过瘾些,总不是病好了,打一哈没关系的。”

    云飞被这场景给带动了,禁不住那三个人的怂恿,就势坐上了桌子。

    当天桌子上的三位,偏偏都是跟云飞差不多年纪的三位年轻男人。四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还蛮般配的。

    这一场牌打下来,就是四五个小时。

    云飞刚做完手术回来,就好比女人生孩子坐月子一样,必须以休息为主,那身板,那腰,岂能久坐。

    一旦虚弱之躯坐久了,肯定对身体不利,对腰部不好。

    这云飞年轻,自认为癌症治好了,癌细胞切除掉了,斩草除根了,一切都好了,顶多就是恢复期了。

    坐着打牌,又不是干重活,出体力要力气,打打牌,放松放松,这才是最好的休养嘛,心情愉悦了,恢复也会快些吧。

    也许云飞有好赌的细胞吧,他打起牌来,精神状态极佳。

    那年月,也没有手机,没有娱乐之类,全是枯燥乏味的生活,就这打牌,还是一个奢侈的娱乐,那就是,得有闲功夫。

    云飞像坐月子一样,有的是闲功夫,不打牌,还能做什么呢?

    这下好了,云飞天天去那“车站”打牌,又不好好做饭吃,父母一如既往地忙农田里,那永远也忙不完的活,哪有功夫像带小孩一样,把他看管着。反正饭做好了,他自己到老屋这边来吃就是了。

    至于他几满展来吃,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云飞打牌打起来了精神,人家要干活做事,打一次牌,歇几天再打,可云飞却可以天天坐在桌子上。桌子上永远有他一份。

    致桦在厂里专心致志做活,为的是多挣几个工资。只要绣花厂有活下来了,致桦尽量多领一些,起早贪黑的地做。

    几批单子做完了,趁着厂里换款的档口,致桦准备回家一趟,看看云飞恢复得怎么样了,今后还要过日子呢。

    一大早,致桦一路乘车过河步行到家,到屋,已是中午一点多钟了。

    归心似箭的致桦,赶回家里,到了自己屋里,大门敞开着,房门锁得好好的,致桦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空空余也,哪里还有云飞的影子。

    左右邻居有在家的人,致桦上前打听:“大婶,您可晓得我家云飞去哪里了?”

    大婶回答说:你要不要去“车站”那里看看,村子里,就那里有人扎堆。

    大婶不好直说云飞去打牌了。

    致桦听了大婶的话,直奔“车站”而去,到了那里,果然小卖部的的屋前有几个男人在那里无所事事的闲聊。但是,并没有看见云飞。

    致桦径直走到大门敞开的那扇门,在门口就能看见里面有四个人在桌子上,长城码得正欢。云飞就在桌子上的一方。

    有一位年龄相仿的牌友,反应最快,一下看到致桦进来,就知道有好戏要看了,致桦肯定会对云飞一阵破口大骂,甚至于掀桌骂街。

    那牌友幸灾乐祸地来一句:“哈哈,飞哥……”

    致桦才不是这种德行,她慢慢走到云飞身边,云飞着实心里很慌乱,大有骑虎难下之势,如果马上撤退吧,不符合牌场规矩不说,还很没有面子。

    不下桌吧,这老婆都进来了,不下桌,也很不对,手术刚结束不久,谁都知道不能久坐打牌,还有,打牌还耗钱。

    正当云飞左右为难之时,致桦到了云飞跟前,站在他的旁边,看了一眼他的牌,问道:“你吃了中饭没。”

    云飞脱口而出:“没吃呢。”

    致桦埋怨地说:“本来动手术就身体虚弱,再不吃饭,怎么能行,我回去给你吵碗饭端过来。”说完,致桦真就退出了屋,赶紧到老屋那边,点火烧灶,火速炒了一碗鸡蛋青菜米饭,趁热端着,来到牌屋,送到云飞的手上:“你快趁热吃吧,这牌还是少打对身体有好处,你不能跟别人比,别人都健健康康的。”

    云飞完全没想到,致桦会如此顾及他的颜面,还货真价实地给他做好吃的送到手边。

    桌子上的三个人,一个个都羡慕得不行,“你家媳妇不仅漂亮,人也是没得说。”这是致桦走后,牌友说的。

    另一位牌友简直要竖起大拇指称赞:“好贤惠的老婆,飞哥你好福气哟。”

    “哎呀,这在我们整个赵湾村,恐怕就此一人。比小说里写的贤惠女还要贤惠。真没想到,人世间,真有品行谦优之人。真是,神一样的存在。”

    桌上牌友,个个赞不绝口。

    云飞得了这个面子,肚子也搞饱了,精神为之一振,打牌的手气也好起来了,当天居然赢钱了。

    之前一直以输收手,只不过每天输的数量不一样,或多或少而已。

    下午五点,牌桌散场,云飞回来了,兴冲冲地跟致桦讲:“今天赢了。”

    致桦没好气地说:“你明明知道自己应该以休息调养为主,那打牌不是怕你输钱不输钱的事,刚做完手术,就是一个坐月子的人一样,必须悠着点,你倒好,跑去摸牌,今后不犯腰疼才怪。”

    云飞见致桦唱着双簧,在外一副面孔,回家又是一副面孔。搞得云飞一头雾水,摸不着边界。接受不了。

    见致桦没好言语对自己,刚刚在牌桌上威风凛凛的,回来就被浇了一盆冷水,居然怒火中烧,随手拿起堂屋里一个铲子,就朝致桦扎去。

    云飞虽然动过手术,可他毕竟是个年轻男人,还有一股子蛮劲的,当时就把致桦的额头给打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就从致桦的脸上流了下来。

    云飞还不解气,又把额头流血的致桦,狠狠地推了一把,致桦没防备,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云飞最近一肚子怒火,总觉得是娶了致桦做老婆之后,运气一直不佳。没结婚的时候,手里总有钱挒着,自从娶了致桦,总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景遇,还有,儿子也没有了。最最恼火的是,与美美的好事,也被致桦撞得个正着,你说恼火不恼火。这一切,都是致桦造成的。

    不中用的男人,总爱怪罪于老婆没讨好。云飞就是这样的,他有一句口头禅:“田种不好一年穷,老婆没娶好,一辈子穷。”

    他自己不努力,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还沾花惹草,满脑子歪想,才得上癌症,云飞一股脑儿都怪罪在致桦头上。

    可惜他哪里知道,都是这房子惹的祸。

    就云飞做的这房子,任谁住进来,都是泪腺命,没有灶房,没烟火气息,凶,大门,蝴蝶门,左右双耳,被人窥视,不吉,卧室南北窗户对开,不聚财,卧室地面全是砖头石块,阴气太重,大门,后门都有台阶,全部不吉也,不倒霉才怪。

    任谁住进来,都是一样的倒霉。一点也不能怪致桦,要怪,只能怪他自己火气不好,自己选择这样的哭字屋的地基,还有这户型,到处都是通透的,就像钱包到处都是窟窿一样,那,哪里还装得住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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