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

悉。

    诡异的是小鸟芽的眸子，以往温暖的棕色眸子完全失去了光彩，瞳孔舒张，如同死人的毫无生气的眸子。

    “风见……是你吗？”小鸟芽将头转向风见的方向，突然一把抱住了风见。

    这出乎了风见的意料，他手中的枪本来是为了防止对方突然袭击，可现在却不知该怎么做。

    “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就是你吧，风见。”小鸟芽的声音带着些抽泣。

    “喂！你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风见刚想推开这家伙，却突然停下了。

    “这家伙……在哭。”

    泪水顺着芽苍白的脸颊不停落下，绝不像是虚假的。

    风见的心仿佛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很不是滋味，自己明明不认识这家伙，而且对方刚刚还想要自己的命，可看到这家伙哭泣，自己却为什么这么难受。

    刚刚准备推开芽的手慢慢放了下来。风见见过很多人哭，在他暗杀那些目标时，在他为“鸦”扫除其他帮派时，受伤的人会哭，在他面前求饶的人会哭，还有那些在“鸦”的压迫下家毁人亡的人也会哭。

    可是，自己那么多次见到别人哭泣，自己却从未哭泣过，也从来不曾感受到那种悲伤，在他看来，别人的悲伤也好，痛苦也好，都与自己无关。

    可是……为什么……

    “前辈……我好害怕，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看不见，听不着。”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风见突然察觉到，芽的身体冰冷，如同一具尸体，而且她就算现在失去一条手臂，也似乎完全没有痛感。

    “我也想……活下去，可是……”

    芽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只满是皱纹的干枯的手从肩膀放在了风见的肩膀上。

    风见下意识地跃开，腾空一脚踢回身后，那里却空无一人。

    等他转过头，才看到一袭黑袍的老头站在他的面前，而小鸟芽的身影也全然消失不见。

    “好久不见……风见。”黑袍人这次果断地脱下了兜帽，露出那张苍白得不像人类的脸。

    那是左桥一郎的脸，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风见的看到他的反应，随即低下头，暗自发笑。

    “看来果然是这样，你完全失忆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大吃一惊然后恼怒呢，真遗憾。”

    “恼怒？我为什么要恼怒？你和过去的我有什么纠葛？”

    “嘛，也没什么，就是对你有养育之恩而已。”左桥一郎悠闲地漫步着，打了个哈欠。

    “养育之恩？哼哼，真搞笑，养育我的人会派出黑色的奥特曼来杀我。”风见不蠢，这两年间他经历的世事远多于过去，只是通过左桥一郎的眼神，他就能大概推断出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准确来说，不是杀你，而是收获。你应该知道吧？每年的秋天，这个星球的人类都会去地里收获他们种下的庄稼，这是很聪明的做法，但是我种的这株庄稼明明已经成熟，却要反抗我，养育了他的我。”左桥一郎眼眸逐渐变黑，居然从人类的正常眼睛变成了全黑的眼，如同深渊一般凝视着风见，看起来颇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