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万恶之源罗切斯

    当他再次现身，已重新回到韦赛尔家所处的街道上。

    此时，一副仿佛是从他脸上生长出来的崭新“面具”覆盖了他的面容。

    依然是两个弯曲、只露出他漆黑双眼的“眼孔”，与弧度惊人的一笔“笑容”，不过此时更增添了生命的活力，让这滑稽的“面具”渗出一股噬人的怪异感。

    『罗切斯』刚一站定，就感受到那汹涌澎湃的灼热气焰。入目皆是一片近乎被完全点燃，焚烧着的城区残骸。

    “还是没及时清扫光这些渣滓，被它们得逞了。”

    他有些恼火地想着。

    “接下来，被该死的‘历史修正力’影响之下，估计『韦赛尔』会看着自己的义妹艾莉莎被埋在崩毁的废墟里，而之前被他们拼死救援出来的人们却无一肯伸手搭救，最终看着她被活活烧死吧。”

    “他又会变成那个绝望、颓废，终日以吸食毒拼、酗酒度日的『虚空的潜行者』了吧……”

    这种像木偶一样，被操纵着‘见证’历史的感觉令『罗切斯』相当烦躁。

    由于周围空气中的魔歇拉几乎被全数驱赶出了这片火海，现在他的感知十分有限，仅能用目光去寻找那名，应该在哭喊着乞求众人施救，疲惫不堪的金发男子的身影。

    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罗切斯』竟然看到了倒在人群边上，此时“应该”被活埋在废墟里的艾莉莎！

    这名气息微弱的艾莱亚少女，原本及腰长的浅蓝色长发被烧得只达脖颈，即使如今她衣不蔽体，却也令人不敢直视。

    她的“面部”上，鼻子嘴唇、眉毛耳朵被烧得融在一起，手如滴油的蜡烛一样在融化，一副血肉模糊的惨状。她周身皮肤严重焦黑碳化，似被烤了个半熟的，浑身散发着人失去意识后，失禁控制不住排泄物流出的难闻恶臭。

    这种伤势即使是在地球上也是极重症，更何况在这医疗并不发达的“西埃尔·泰尔”时代。即使是治愈神官现在赶来，他们的神术也理所当然地会为能抢救回来的伤者先施治。

    这副模样的她，恐怕毫无抢救价值。

    可以说即使没死在燃烧的废墟里，她也仅能在这世间再苟延残喘一小会了。

    闪身赶到对方身边，刚想要有所动作的『罗切斯』，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现在代替她被‘修正力’埋入这片倒塌的城区中的人，该不会是韦赛尔自己吧？”

    顾不得一旦被旁人看见，可能会引起的不必要恐慌，他的绅士帽子、衣服袖口生长出了一根根触手模样的根须。

    根须的其中一部分迅速扎入即将彻底死去的艾莱亚少女体内，令本就无法识别面目，昏迷着的她本能地发出了无声惨叫。

    紧接着碳化的部位被破开，露出其中似被新生肉膜包裹、蠕动着的组织肌肉。不消片刻，艾莉莎就被包裹进了一层人类目光无法穿透的奇异肉茧当中。

    同时，不远处的人堆里，一些正注视着火海，面色狂热、散发出令『罗切斯』强烈厌恶气息的家伙被剩余的触须轻易切削掉了头颅。

    但它们却并没因此倒下。

    这些去掉头，还在接着“生存”的傀儡果断飞扑入这片火海，冒着被烧死的必然结局，去抢救被深埋于烈焰之下，几乎不可能生还的『韦赛尔』。

    『罗切斯』要拿这些自以为不会被发觉，在人群中躲藏的混沌渣滓，去填这个坑。

    即使对方已经被完全烤成焦炭，他也要把『韦赛尔』的尸身给拖出来。

    是他低估了渣滓们的破坏力，才导致了这场祸端。

    『罗切斯』接下去的行动，也是想对无辜受难的艾莱亚少女进行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

    起码要让她能最后拥抱一次，那位用生命去把自己从‘历史’中抢夺回来的义兄。

    但在一旁的泽纳恩民众眼里，这副景象可就截然不同了。

    他们只知道这个突然出现，戴着滑稽小丑面具的“人”化成了怪物，杀死并且控制了这些“不幸的受害者”，还要把死去的他们投入火海，毁尸灭迹。

    恐惧与求生愿望把民众们俘获，他们开始哭喊着想要远离『罗切斯』，反应过来的邪教徒见势不妙，也试图裹挟在人群中逃走。

    但这仅能减慢一点点它们被死神收割的步伐罢了。

    如手术刀一般，准确又无法被视线捕捉到的触须在不停砍掉这些做无用功的家伙的头颅，紧接着控制它们无头的身子继续扑入火海中，搬运走废墟里高温滚烫的物件与残骸。

    即使这些无头傀儡们被焚烧得近乎无法站立，也依然在用残破的双手撑着地面，用被破开的胸腔“搬运”着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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