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把刀

议论声——

    “听说有个六岁的小孩打上了一百层，叫奇犽。”有人道，“那孩子太厉害了，一招搞定‘巨鳄’，下一场我决定买他赢！”

    “那场比赛我看了！真不敢相信是一个小孩的手笔！”

    再抬眼，大屏幕上投影出了一个孩子的脸。稚嫩、可爱，像只桀骜的小豹子，一副不驯张狂的模样。

    白发蓝眸，下手飞快，以最迅速的动作结束战斗，完全是个练家子。

    “奇犽……小孩？”秦寻真喃喃念叨，指尖的吊坠正在隐隐发烫。

    她离开了原地，穿梭人群间，开始有意识地搜集情报。而从周围人的交流中她知悉——

    这是个奇怪的世界，是以武为尊的套路模板。

    坐落在她面前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叫作“天空竞技场”，是专门供人角斗的地方。

    譬如古时的罗马斗兽场，有观众、有武者、有押注……

    汇聚了血水和汗水，交融着腥臭和恶意，可所有人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一个由人类主宰的、没多少底线的新世界。连六岁的孩子都能搏杀，真是没谁了。

    那孩子就这么缺钱吗？

    哦，她记起来了，以前看过类似的新闻呢——

    泰国某些家庭贫困，就会出卖家中的男孩，让他们去打拳、或是当人妖，生死不论。

    这孩子，与那些命苦的娃儿多么相似啊！

    小小年纪居然被家人卖给了竞技场，凭着顽强的求生欲打上一百层，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也有了稳定的食物供应。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像这种有实力有心性的孩子，就该来23世纪当审神者。

    只需要提供一点点灵力，就能收获上百振刀剑无微不至的服务和万分周到的宠爱。

    秦寻真表面稳如老狗，内心一片唏嘘。

    片刻后，她摸了摸身上携带的小判，掂量一番，便去找了这个世界的“当铺”。

    小判，是日本江户时期的通用金币。薄款、椭圆形，一枚重约一两，金含量约莫86%左右。

    她走过不少世界，“黄金”都是硬通货，想来在这里也不会意外。

    果然，她拿着五枚小判，兑换到了这个世界的货币——戒尼。

    戒尼与rmb的折兑比约莫50:1左右，根据此世的金价，她拿到了近十万的戒尼。

    随后……

    她拿着戒尼押了自己。

    接着……

    她以乘火箭的速度窜上了一百层，并将十万戒尼翻成了一亿==

    作为霸道总裁，天生就是吸金体质，走哪赚哪，毋庸置疑。

    由于一掌一个小朋友打得太嗨，秦寻真势如破竹，竟是在6小时内打上了两百层。

    这之后，她见到了以武为尊世界的一贯套路——斗气化马！

    “天空竞技场”两百层，练武的人似乎修出了“斗气”，跟小太阳似的挥发着，将暖意散播到她身上。

    这“斗气”还因为系别不同，能化作不少东西。当然，她没看见“化马”==

    她稳稳地走在两百层，一巴掌扇飞了找茬的，一脚踹飞了搭讪的，再用武力镇压了一个怂货，从他嘴里套她想要的信息。

    哦，这不叫“斗气”，叫“念力”，是生命能量，真讲究。

    只可惜怂货不是个精通念力的主，她只问了两三个问题，他就给不出答案了。

    秦寻真对“念力”很感兴趣，觉得它与灵力有异曲同工之妙。且作为一种生命能量，这就意味有潜质的生物都能修炼。

    而付丧神，在拥有身体之后，应当能被称为“生物”。

    若是他们能修炼念力，岂不是可以为自己提供所需的灵力？

    摆脱渣审，招兵买马，扩张企业的宏伟蓝图，指日可待！

    但现在，不是深究念力的时候。

    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坐标和位置，她有的是时间来探索一切。而现在，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成熟的念头——

    拐小孩儿【微笑.jpg】

    ……

    奇犽，一个白发蓝眼的可爱男孩。

    他穿着件蓝色的小卫衣，搭配卡其色的休闲裤，垫着双白底的小板鞋，两手扒着柜台，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橱窗中的巧克力。

    他出身于杀手世家，来“天空竞技场”锻炼是父亲和大哥的安排。

    他们不给他一分钱，不给他一粒米，只告诉他打上什么时候打上两百层，就能回家。

    莫得戒尼的奇犽渴望巧克力，但作为一个难得有良心和道德底线的小杀手，他才不会杀人越货呢！哼！

    他就看看、看看这几颗限量版的今天还在不在……

    还在不在……

    还在不……

    “这些都要了。”一个女声在头顶响起，奇犽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巧克力全部被打包放上了柜台。

    他的心脏跳得飞快，在“抢了就跑”和“绝对不抢”两个选项中反复横跳！

    “打包、带走！”

    他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

    随即，他看见身边高挑靓丽的女人抱起一大堆巧克力，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几乎没多想，小杀手“艺高人胆大”，分分钟追了上去，伸出一只小手，拽住了她的衣摆。

    秦寻真冷漠回头：“嗯？”

    奇犽手一紧，顶着一头炸开的白毛，摆出大爷的谱：“喂，那是我先看中的！”

    “可你不买啊。”

    奇犽：“……等我打完下一场，我就有钱了！”

    “可你现在买不起啊。”

    奇犽：……

    “你、你把它们留着！”六岁的奶娃娃憋红了脸，态度硬是软不下来。

    奇犽到底年纪小，还不知道面对大部分女人，只需要讨巧卖乖、嘴甜讨要就成。

    当惯了家里的少爷，才出家门的他根本不懂何为“萌物的生存之道”==

    “你不准吃！等我赢了，就问你买！我给你双倍的戒尼！”奇犽一脸认真。

    秦寻真乐笑了，她忽然发现，犬夜叉也好、佐助也罢，连眼前的这个孩子都可爱得紧。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孩子这么好玩儿呢？

    “给你留着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全部给你也可以。”秦寻真蹲下来，双眸含笑，平视着他，“但我想要的可不是双倍的戒尼。”

    奇犽顿时警惕了起来，微微后退半步，这是作为杀手的本能。

    陌生人无缘无故地不要双倍的钱还有意示好，只能说明，对方或许知晓他的身份。

    可他相岔了==

    “喂，小孩儿。”

    “我观你骨骼惊奇、日后必成大器，我这儿恰好有一本祖传的《离经易道》，不知道你想不想继承？”

    奇犽：“啊？”

    ……

    秦寻真离开了近一天，急疯了全本丸。故而当她带着个孩子回到本丸时，刀剑们几乎喜极而泣。

    “姬君/大将/主殿/阿鲁金/狗修金……你去了哪儿？怎么现在才回来？太让刃担心了！”

    乌压压的一群刀剑涌上来，反复打量着她，随后……他们红了眼眶。

    “狗修金萨玛，我以为你要弃我而去！”

    “阿鲁金，以后出门请务必带一队刀剑！”

    “大将，再一声不吭地离开，我要生气了。”

    秦寻真：……

    怀里的娃子磨人，身边的刀子更磨人。

    奇犽安静地打量着周遭，却在看见短刀的那一刻亮起了眸子。

    到底是个六岁的孩子，却被常年囚在家中学习杀人的技巧。没有玩伴，没有同龄人，甚至连交朋友都是一种奢侈。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单独执行暗杀任务时，在巷道的转角处遇上了几个踢球的孩子。

    同一个年龄，他们肆无忌惮地欢笑，他却手染鲜血。

    当那个球滚落到他的脚边，当他们冲他喊着“嘿！把球踢过来！”……

    那一刻，世界离他很近，却又隔得那么遥远。

    他还没想好怎么做，他的大哥就告诉了他“正确的做法”——手起爪落，杀死了那些无辜的小孩！

    【奇犽，你是个杀手，你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也不配拥有朋友。】

    这是他大哥告诉他的话。

    可现在……

    “去玩吧，奇犽。”秦寻真放下了他，“放心玩，短刀们很结实。”

    奇犽站在原地，却没有动。甚至，还有些退却。

    “我说过，当你接受了我的邀请，答应当审神者的那刻。我会帮你摆脱束缚，过你想要的生活。”

    “你所担心的不会发生，无论你身在何处，哪怕要时不时回到原来的世界，我都能将你带回来。”

    她轻轻抬手，无视奇犽本能的恐惧和戒备，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搓揉，一点点移向他的脑门：“你知道吗？有人对你动了手脚。”

    “只是现在的你，反抗不了。”

    奇犽的瞳孔微微一缩。

    “我不会帮你，这需要你自己来。我动手，反而打草惊蛇。”

    秦寻真笑了：“好好练我交给你的东西，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也能用针了。”

    针……

    奇犽浑身开始发抖。

    秦寻真不再多言，之所以挑了《离经易道》给奇犽，便是因为万花谷的真传与“针”分不开。

    而奇犽的脑子里，被人插入了一根针。

    一根裹挟着生命能量、散发着满满恶意的针。

    插针的那一位必定精通穴道和人体，避开了重重要害，连个疤也不留地将针送入脑，当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想来这种手段，平日里没少用。

    哪怕奇犽日后想拔针，也得先精通穴道和要害才行。人脑的构造那么复杂，万一伤到了，她可舍不得。

    奇犽才六岁多，却比佐助和犬夜叉厉害多了。

    绝佳潜力股啊！

    学会《离经易道》，精通针灸药理，就算日后那一位再想下手，奇犽也能防个彻底，或许还能掰回一局。

    “你应该想到了吧？”

    “所以，好好练。”秦寻真道，“《离经易道》是让你精通用针的法门。”

    奇犽点了点头，道：“我会学，但……”

    “你总得告诉我这上面写了什么吧？”

    奇犽吐槽：“这些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他指着中文古体字，眉头打结，堪称苦大仇深。

    “我解释过。”

    “并不理解。”

    秦寻真：……

    那么问题来了，佐助和犬夜叉是怎么做到她说一遍就记住的？

    应该是本丸的刀剑通古语吧。

    ……

    战国时代，荒郊野外，日升月落，逃跑失败。

    粉白的犬夜叉顶着一脑袋包，泪眼汪汪地握着一根树枝，在沙子上练字。而他的左手不远处，成年犬妖慵懒地躺在绒尾里，修长的手指翻着他的《云裳心经》。

    六振刀剑同自家小主人一样，苦哈哈地被犬妖指使，干这干那，几乎活成了仆从。

    他们倒是想反抗，可每一次拔刀都会被揍成重伤。

    反复多次后，真是……反抗无能了==

    不过，眼前的犬妖虽然冷漠毒舌还凶残，但相较而言，对他们的小主人倒不会下毒手。

    也不知这犬妖是个什么心态，逮着小主人先揍一顿，揍完了又摆出大家长的谱。近期，居然还管教起小主人的学业了。

    “回雪飘摇。”大妖怪惜字如金，“背一遍。”

    犬夜叉泪奔：“记不住！”

    “弦鼓一声双袖举。”大妖怪冷声道，“这一句又是什么意思？”

    犬夜叉弱弱地举起了双手：“举起手来。”

    大妖怪：……

    杀生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打爆蠢半妖脑袋的冲动，用更冷的声线说道：“你的‘弦鼓’呢？你的顺序呢？你的扇子呢！”

    犬夜叉爆哭：“你把我的扇子扔了还让我举扇子！”

    杀生丸：……

    他不想带娃，真的不想！

    如果幼崽都是这么愚蠢的东西，他的继承人计划起码得推迟个几千年。

    只不过是一时好奇翻看了这半妖的东西，才发现这蠢货竟然在学古语。又因为一时好奇多问了两句，才发现这半妖蠢到无以复加。

    区区古语，还是中洲的古体，妖界和人类都通用的文字，他竟然不会？！

    一想到他杀生丸唯一的手足不仅是个半妖，还是个文盲，他整只狗都不好了！

    于是，一顿打一顿教，慢慢地让这半妖记住，省得出去丢了他杀生丸的脸，还堕了他父亲的威名。

    但很可惜，杀生丸不是个好老师，而犬夜叉也不是好学生。

    “左旋右转不知疲。”杀生丸冷眼盯着他，“这一句我教过你三遍了！”

    犬夜叉：“可你说一遍要揍我三遍，一共打了我九遍！”

    杀生丸：……

    “啪！”

    “哇——”犬夜叉再次抱头爆哭。

    到了最后，本丸的刀剑硬着头皮上前，逐字逐句地教导、翻译，待夜色越来越浓时，才带着瞌睡的小主人一道，回归本丸。

    彼时，火堆哔啵轻响，树下的犬妖阖上眼，一副完全不想看见那臭小子的模样。

    数珠丸恒次抱着犬夜叉，朝杀生丸缓缓鞠了一躬，柔声道：“主殿还是个孩子，以后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也谢谢大人近日的教导。”

    杀生丸沉默不语。

    等光华散去，六振刀剑和半妖已经不见踪影。柴火的温暖依旧，可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冷清。

    呵，什么时候，他杀生丸也会在乎这种无用的情绪了。

    不过是为了防止半妖丢脸，才施舍了些他不需要的东西。什么良苦用心，那只半妖根本不需要他费心思。

    ……

    犬夜叉好歹是个半妖，体质一级棒。昨天才被亲哥虐出血，今天立刻生龙活虎跑得欢。

    他奔向了佐助的本丸，拿出了靠挨打换来的“翻译”，便想着和小伙伴一起研究研究。

    只是犬夜叉没想到，跨入佐助的本丸后，才发现这儿又多了一个孩子。白发蓝眼，名为“奇犽”。

    犬夜叉：“我们是用本名，还是用代号？”

    奇犽：“这儿付丧神很多，还是用代号吧。”

    犬夜叉：“我是‘欧皇’。”

    佐助：“我是‘吸欧气’。”

    奇犽：“我是‘欧气来’。”

    “我们的目标是——”

    “杀了大哥！”

    “我们的心愿是——”

    “证明自己！”

    三娃子面面相觑了会儿，认同感油然而生。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代号的意思，但秉承着“组织”的信条，他们得交换信仰和信物（食物）。

    犬夜叉拿出了狗粮，佐助拿出了番茄，奇犽拿出了糖果。以物换物，彼此食之。

    奇犽：“这是什么，味道有点怪？”

    佐助：“是……饼干吗？”

    犬夜叉抖了抖壳子：“我现在最爱吃的，安定说上面的图画是英文，意思是中小型犬狗粮。”

    “特别好吃，你们不觉得吗？”

    奇犽、佐助：……

    欧皇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ps：日万累成狗，还没日完，特么坐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