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禀明凤武的情况,涸洲其他城镇也要清理,安顿的安顿,收服的收服,武王爷、青婉姑姑以及地方官员,可有得日子忙了。
当晚别菀和绣坊中,两处床榻前,全透着紧张,阮柔有好几次差点断气,幸亏青婉姑姑带着宫中御医,医术精道,这才将她的病情稳定了。
御医却只有一位,阮柔又脱不开身,慕容十三本欲将这件事告知武元戎,可是大夫施救阮柔的整个过程,武元戎都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也听到武王妃宽慰他,“你在这里反而会碍手碍脚,不如先下去清洗清洗……”,却被武元戎淡淡的打断了,“……因为我她差点死了,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放任她不管……”
武王爷与管青面面相觑,双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此时武元戎的语气,和看阮柔的目光,明明是以前对丁璎宁的……
难道……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往下想,却在这时,管青看到了杵在门口的慕容十三,“慕容公子来了,温夫人他们怎么样了?”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满身是血的阮柔吸引去了,柳府后院全部塌陷,根本是一场混乱,等到众人护送阮柔上了马车时,已经在兵卫当中寻不到温颜母女的身影,于是管青才有这么一问。
但很明显,大家都和他一样,只看到了刺目的红,没有见到被掩盖下的伤口,又有多么的狰狞。
管青虽问,武王妃也凝目而来,可是武元戎却紧紧扣着阮柔,慕容十三怔了怔,仍决定将璎宁的病情讲出来。
可就这时,正在施诊的大夫立刻大叫,“快快把病人侧过身,不能压住了她的气道……”,武元戎全行护理,根本没有时间管慕容十三。
阮柔发出痛苦,武王妃忙转回了身,极问,“我的柔儿啊,师傅还要看着你进我武家门了,你千万不要让师傅失望知道吗……”
见阮柔在大夫的帮助下,终于平缓了下来,慕容十三才扫向了管青,“告诉武伯母他们,就说温伯母那里有我在,让他们不要担心。”然后果断的转身离开。
带着明显的气愤,连后知后觉的管青也发现了。
……
慕容十三找了城中所有的大夫进出绣坊,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必然引起注意,直到晚间了,武王妃他们才接到消息。
此时武元戎又怎么能视人,可是丁璎宁……武王妃仍旧来到了儿子的内室外,却听到屋里传出浓重的呼吸声,她便挡住了要张嘴的管青,“他今天也累了,别再打搅他……”
“可是奴才听说,丁小姐伤得不轻。”
武王妃立刻冷笑了声,“我儿子也累的不轻,我的柔儿也险些丧命……”,略略气愤的语气,很困难的收敛了起来,“你当时也在场,应该知道,要不是柔儿,那个姓柳的就真要羞辱我儿子了……”
她终究只是个母亲,她的心里只有儿子,这没有什么不对,听到管青转诉当时的情形后,武王妃心里早就梗了一团难受。
最后恨道,“我没有忘记她说不爱元戎的那句话,现在有柔儿在了,我只想要元戎马上恢复正常……”
但对于温颜母女,她却仍旧硬不下心肠,招来了秋雨,主仆几人便去了绣坊。柳宫善已经死了,在武元戎的预计当中,青婉至少暂时不会再为难温颜母女。
这时坊中有悠悠,米大娘,老万还有温庄主在,悠悠通禀武王妃来访时,大夫正在用烧红的刀子,刮着璎宁胸口上的腐肉。
温颜一面抓着不断挣扎的女儿,一面咬牙切齿,“武元戎呢?”悠悠眼睛绯红,“说已经睡下了……”
就被温颜厉言吼断,“他未婚妻生死未卜,他竟然还睡得着,哦……我怎么忘了,人家现在已经有了位,愿意把命交给她儿子的女人,又怎么能稀罕我们璎宁呢,你让她走,我现在不想见到姓武的人……”
武王妃听闻,当时就扫掉了悠悠捧来的香茗,气得颤了颤,到底有贵夫人的风范,压了火气,淡淡的交待秋雨。
“将那些补品放下,你再吩咐春雨和若冬过来帮衬着……”,只是没成想,春雨和若冬刚踏进绣坊大门,就被心力焦悴的温颜轰了出去。
与此同时,知道好意被温颜退回来的武王妃,也在府中发了脾气,很快别菀上下都几乎知道了,阮柔连性命不顾,也要保护他们的小主人。
而丁璎宁,这位一味被他们看好的未来女主人,当时竟然会一声不吭……
版本略略变多了起来,有关丁璎宁的病情,也有人开始打听,据说全城的大夫都来了,众人的议论就更多了。
“璎宁小姐都要死了,我们的小王爷却不闻不问的,你们说这什么意思……”,廊下侍女们议论了什么,武元戎没有再细听下去,他立刻叫了管青进来,“她受伤了?”
……
慕容十三陪着大夫们守了璎宁一夜,也听着温颜抱怨了一夜,虽然还没有天亮,可是他已经为璎宁和元戎担心起明天……
柳宫善虽然已经死了,可到底是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