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紫牙有水,幻落星辰

中，如同在填满一个无底洞。

    声音在液体中的传导速度比空气要快，当“走”传到紫沁雅的耳中时已经成了鼻音眼中的异样声音，不过略微分辨还是听了出来。

    她疑惑地看着古涵璐……和那马上就引入眼帘的光芒！

    紫沁雅胸口一悸，心底一横，强自抑制住上前拉住古涵璐的冲动，在间不容发之间猛然提气转身，头也不回地向湖面上游去。

    古涵璐看着那已然远去的身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感受着眼角旁越来越明亮的光芒，一幅幅画面从脑袋中一串串地走过。

    那个美丽的他所称之为文娘的养母对他说过，人在临死之前会一点点地忆起身前往事，会想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

    于是他便想起了那个总爱摸他脸、肉麻地叫着“小璐子”的金古辛，想起了那个会和他探讨胸有大了没的谭姝娜，想起了那个不爱多言的文刀涅炎，想起了那个老是喜欢叫别人禽兽的任衿真，想起了那个总是一脸孤寂的风哥，想起了那个骰子做武器的赌鬼余德水。

    想起了那个他一见面便心甘情愿深陷其中的紫沁雅，想起了那一双大大的放佛会说话的黑色眼眸，和那头长发里飘出的阵阵幽香。

    思绪如同被搁置的书卷，一篇篇地从结尾翻到开头。

    在那个大山环绕着的小山村中，那个会亲切地叫他小涵璐，那个会给他讲精彩纷呈的神话故事，那个会抱着他说男儿当自强，那个会不住叨唠着天冷添衣、注意身体、不要惹是生非，那个会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辰时对他说她死了还会化为天上的星星盯着他的美丽妇人，或许正坐在院子里手拿针线，做着他很少会穿到的棉布鞋，等着他回来看合不合脚。

    “噗……”

    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在这幽暗湖底显得如此诡异，一条星光斑斓的长河静悄悄地在湖底流淌，没有因为有个人坠落下来而激起一点浪花。仿佛流了千年，古井无波。

    古涵璐始终睁着眼睛，即便跌落在这条星河中也一样，因为她说过他的眼睛很勾人，所以即便他明知道她此时早已看不见他的眼睛，他也依旧睁大着双眼，想着可以让自己在这生命的最后期段里还留着一双她喜欢的眼睛，睁开的眼睛。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古洞的洞口为什么并不冰冷，终于明白蟒蛟为什么强自脱离了化蛟期。只是，其他的，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剩下的，全部淹没在了星河之中。

    湖上，朱飞然看着安然无恙的袁玄风不可置信地结巴道：“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袁玄风暗暗将黑衣遮掩下的淡紫色光芒收回体内，暂时也没有了对付朱飞然一伙的兴致，古涵璐和紫沁雅生死未卜，众人的眼神都紧紧地盯着白雾笼罩的湖面。

    等到袁玄风等人都想亲自下水探查之后，一个个气泡冒出，嘴角渗出丝丝鲜血的紫沁雅披头散发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双目无神。

    文刀涅炎一把冲过去，紧紧地抓住紫沁雅的肩膀猛烈摇晃道：“涵璐呢！涵璐呢！”紫沁雅如同丢了魂魄一般，嘴里呢喃道：“星辰……星辰……”

    “星辰什么！你倒是说啊！”随之赶来的任衿真和余德水焦急地问道。

    紫沁雅喃喃道：“星辰……星辰海……”

    袁玄风一个激灵，差点栽倒在湖里，望着紫沁雅嘴角颤抖冷冰冰道。

    “涵璐……掉进了星……辰……海？！”

    紫沁雅依旧无神，但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身体，真气一泄，全部掉落到湖里。紫沁雅眼中隐秘地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脸上却依旧是丢了魂魄般的无神状。

    文刀涅炎、任衿真、余德水任由着寒冷彻骨的湖水侵入肺腑，脑海中只剩下翻来覆去的三个大字。

    星……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