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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一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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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疏请册立皇太孙,绝群小觊觎之望。且救御史刘光复。帝怒,谪两浙盐运判官。熹宗立,稍迁南京礼部主事。累擢太仆卿,卒。

    薛敷教,字以身,武进人。祖应旗,字仲常。嘉靖十四年进士。由慈溪知县屡迁南京考功郎中,主京察。大学士严嵩尝为给事中王晔所劾,嘱尚宝丞诸杰贻书应旗,令黜晔。应旗反黜杰,嵩大怒。应旗又黜常州知府符验,嵩令御史桂荣劾应旗挟私黜郡守,谪建昌通判。历浙江提学副使。应旗雅工场屋文字,与王鏊、唐顺之、瞿景淳齐名。其阅文所品题,百不失一。以大计罢归,顾宪成兄弟方少,从之学,敷教遂与善,用风节相期许。及举万历十七年进士,与高攀龙同出赵南星门,益以名教自任。

    会南京御史王藩臣疏劾巡抚周继,不具揭都察院,为其长耿定向所劾。左都御史吴时来因请申饬宪规,藩臣坐停俸。敷教上言:“时来壅遏言路,代人狼噬。而二三辅臣,曲学险诐,又故绳庶寀,以崇九列,塞主上聪明。宜严党邪之禁,更易两都台长,以清风宪。”疏上,大学士申时行等疏言:“故事,御史建白,北京即日投揭台长,南京则以三日。藩臣废故事,薄罚未为过。必如敷教言,将尽抑大臣而后可耶?”副都御史詹仰庇劾敷教煽惑人心,淆乱国是。诏敷教归,省过三年,以教职用。大学士许国以敷教其门生,而疏语侵己,尤愤,自请罢斥。因言:“迩来建言成风,可要名,可躐秩,又可掩过,故人竞趋之为捷径,此风既成,莫可救止。方今京师讹言东南赤旱,臣未为忧,而独忧此区区者,彼止一时之灾,此则世道之虑也。”时来亦乞休,力诋敷教及主事饶伸。帝慰留国、时来。都给事中陈与郊复上疏极诋建言诸臣,帝亦不问。

    二十年夏,起敷教凤翔教授,旋迁国子助教。明年,力争三王并封,又上书王锡爵。寻以救南星,谪光州学正。省母归,遂不复出。敷教禔身严苦,垢衣粝食,终身未尝受人馈。家居二十年,力持清议,大吏有举动,多用敷教言而止。后与宪成兄弟及攀龙辈讲学。卒,赠尚宝司丞。

    安希范,字小范,无锡人。万历十四年进士。授行人。迁礼部主事,乞便养母,改南京吏部。二十一年,行人高攀龙以赵用贤去国,疏争之,与郑材、杨应宿相讦。攀龙谪揭阳典史。御史吴弘济复争,亦被黜。希范上疏曰:“近年以来,正直之臣不安于位。赵南星、孟化鲤为选郎,秉公持正,乃次第屏黜。赵用贤节概震天下,止以吴镇竖子一疏而归,使应宿、材得窥意指,交章攻击。至如孙鑨之清修公正,李世达之练达刚明,李祯之孤介廉方,并朝廷仪表。鑨、世达先后去国,祯亦坚怀去志,天下共惜诸臣不用,而疑阁臣媢嫉,不使竟其用也。高攀龙一疏,正直和平,此陛下忠臣,亦辅臣诤友。至如应宿辨疏,涂面丧心,无复人理。明旨下部科勘议,未尝不是攀龙非应宿。及奉处分之诏,则应宿仅从薄谪,攀龙又窜炎荒。辅臣误国不忠,无甚于此。乃动辄自文,诿之宸断。坐视君父过举,弼违补衮之谓何!苟俟降斥之后,阳为申救,以愚天下耳目,而天下早已知其肺腑矣。吴弘济辨别君子小人,较若苍素,乃与攀龙相继得罪。臣之所惜,不为二臣,正恐君子皆退,小人皆进,谁为受其祸者。乞陛下立斥应宿、材,为小人媚灶之戒;复攀龙、弘济官,以奖忠良;并严谕阁臣王锡爵,无挟私植党,仇视正人。则相业光而圣德亦光矣。”时南京刑部郎中谭一召、主事孙继有方以劾锡爵被谴。希范疏入,帝怒,斥为民。希范恬静简易,与东林讲学之会。熹宗嗣位,将起官,先卒。赠光禄少卿。

    吴弘济,字春阳,秀水人。希范同年进士。由蒲圻知县擢御史。连劾福建巡抚司汝济、大理卿吴定、戎政侍郎郝杰、蓟辽总督顾养谦,不纳。三王并封诏下,偕同官抗疏争。既而以论应宿、攀龙事,贬二秩调外。王锡爵等疏救,给事、御史、执政疏每上,辄重其罚,竟斥为民。未几卒。熹宗时,赠官如希范。

    谭一召,大庾人。孙继有,余姚人。一召疏曰:“辅臣锡爵再辅政以来,斥逐言者无虚月。攀龙、弘济之黜,一何甚也。自赵南星秉公考察,锡爵含怒积愤。故南星一挂弹章而斥,于孔兼、薛敷教、张纳陛等以申救而斥,孟化鲤等以推张栋而斥,李世达、孙鑨又相继罢去矣。怒心横生,触事辄发,又安知是非公论耶!”继有疏曰:“吴弘济救攀龙则黜,黄纪贤、吴文梓救弘济则罚,郑材倾陷善类,而黜罚不加,何其舛也。今所指为攀龙罪者,以攀龙谓陛下不亲一事,批答尽出辅臣。然疏内初无此语,何以服攀龙心?然此犹小者耳。本兵、经略,安危所系,乃以匪人石星、宋应昌任之,岂不误国家大计哉!”与一召疏并上。帝怒曰:“近罪攀龙,出朕独断。小臣无状,诋诬阁臣,朋奸党恶,不可不罪。其除一召名,谪继有极边杂职。”给事中叶继美疏救二人及希范。帝益怒,并除继有名,遣官逮希范、一召,夺继美俸一年。锡爵力救,诏免逮。诸人遂废于家。继有终知府。

    刘元珍,字伯先,无锡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初授南京礼部主事,进郎中,亲老归养。起南京职方,厘汰老弱营军,岁省银二万有奇。

    三十三年京察,吏部侍郎杨时乔、都御史温纯,尽黜政府私人钱梦皋等。大学士沈一贯密为地,诏给事、御史被黜者皆留,且不下察疏。元珍方服阕需次,抗疏言:“一贯自秉政以来,比昵憸人,丛集奸慝,假至尊之权以售私,窃朝廷之恩以市德,罔上不忠,孰大于是!近见梦皋有疏,每以党加人。从古小人未有不以朋党之说先空善类者。所关治乱安危之机,非细故也。”疏奏,留中。一贯亟自辨,乞明示独断之意,以释群疑。梦皋亦诋元珍为温纯鹰犬。疏皆不报。未几,敕谕廷臣以留用言官之故,贬元珍一秩,调边方。一贯佯救,给事、御史侯庆远、叶永盛等亦争之,不从。时员外郎贺灿然、南京御史朱吾弼相继论察典。而主事庞时雍则直攻一贯欺罔者十,误国者十,且曰:“一贯之富贵日崇,陛下之社稷日坏。顷南郊雷震,正当一贯奏请颁行敕谕之时。意者天厌其奸,以警悟陛下,俾早除谗慝乎!”帝得疏怒,命并元珍、灿然贬三秩,调极边。顷之,庆远及御史李柟等申救。帝益怒,夺其俸,谪元珍等极边杂职。俄御史周家栋指陈时政,语过激。帝迁怒元珍等,皆除其名。然察疏亦下,诸被留者皆自免去。

    光宗即位,起元珍光禄少卿。时辽、沈既没,故赞画主事刘国缙入南四卫,以招抚军民为名,投牒督饷侍郎,令发舟南济。议者欲推为东路巡抚,元珍上疏言:“国缙乃李成梁义儿,成梁弃封疆,国缙为营免,遂基祸本。杨镐、李如柏丧师,国缙甫为赞画,即奏保二人,欲坐杜松以违制。创议用辽人,冒官帑二十万金募土兵三万,曾不得一卒之用。被劾解官,乃忽拥数万众,欲问道登、莱,窜处内地。万一敌中间谍阑入其间,何以备之?”疏下兵部巡抚议,遂寝。

    未几,元珍卒官。初,元珍罢归,以讲学为事。表节义,恤鳏寡,行义重于时。

    时雍,汶上人。万历二十年进士。知丹徒县,历户、兵二部主事。既除名,未及起用而卒。

    叶茂才,字参之,无锡人。万历十七年进士。除刑部主事,以便养改南京工部。榷税芜湖,课登,辄纵民舟去。既而课羡,请以饷边卒,不取一钱。就改吏部,进郎中,三迁南京大理丞。复引疾。四十年,起南京太仆少卿。时朝士方植党争权。祭酒汤宾尹、修撰韩敬既败,其党犹力庇之。御史汤世济者,敬邑人也,疏陈时政,阴诋发敬奸弊者。茂才驰疏驳之。其党给事中官应震辈遂连疏力争。茂才更具揭发其隐,因移疾乞休。世济益恚,偕同年金汝谐、牟志夔攻之不已。茂才再疏折之,竟自引去。当是时,党人悉踞言路,凡他曹有言,必合力逐之。茂才既去,党人益专,无复操异议者。天启初,召为太仆少卿,改太常,皆不赴。四年,擢南京工部右侍郎。明年抵官。甫三月,以时政日非,谢病归。友人高攀龙被逮,赴水死,使者将逮其子,茂才力救免之。未几卒。

    茂才恬淡寡嗜好。通籍四十年,家食强半。始同邑顾宪成、允成、安希范、刘元珍及攀龙并建言去国,直声震一时,茂才只以醇德称。及官太仆,清流尽斥,邪议益棼,遂奋身与抗,人由是服其勇。时称“东林八君子”宪成、允成、攀龙、希范、元珍、武进钱一本、薛敷教及茂才也。

    赞曰:成、弘以上,学术醇而士习正,其时讲学未盛也。正、嘉之际,王守仁聚徒于军旅之中,徐阶讲学于端揆之日,流风所被,倾动朝野。于是搢绅之士,遗佚之老,联讲会,立书院,相望于远近。而名高速谤,气盛招尤,物议横生,党祸继作,乃至众射之的,咸指东林。甘陵之部,洛、蜀之争,不烈于是矣。宪成诸人,清节姱修,为士林标准。虽未尝激扬标榜,列“君宗”、“顾”、“俊”之目,而负物望者引以为重,猎时誉者资以梯荣,附丽游扬,薰莸猥杂,岂讲学初心实然哉?语曰“为善无近名”士君子亦可以知所处矣。

    <b>部分译文</b>

    顾宪成,字叔时,江苏无锡人。万历四年(1576)在乡试中取得第一。八年中进士,授职户部主事。大学士张居正生病了,朝臣群起为他祈祷,顾宪成不干。同僚代他签名,他拿笔去掉。张居正死后,他改任吏部主事。请假回乡三年,补为验封主事。

    万历十五年(1587)考核京城朝官,都御史辛自修掌管考核事宜。工部尚书何起鸣在纠正过失中,辛自修因不对执政大臣之意获罪。给事中陈与郊秉承旨意弹劾何起鸣、辛自修,实际上是攻击辛自修而庇护何起鸣。于是二人都被罢官,并责备了检举何起鸣的四位御史。顾宪成为他们抱不平,上疏申辩,词语中有触怒当权者的地方,被圣旨责备,贬为桂阳州判官。慢慢提为处州推官。母亲死后辞官,服完丧后,补为泉州推官。公正、廉洁被推为第一。

    提升为吏部考功主事,任员外郎。恰好有诏书将三位皇子一起封为藩王。顾宪成携同官上疏说:

    “皇上因为祖训立嫡长子的条例,想暂时令三位皇子一同封为藩王,以等待有嫡长子就立嫡长子,没有嫡长子立长子。我等三思,‘待’之一字,大不可。太子是天下的根本。预定太子是为了巩固根本。所以有嫡长子就应立嫡长子,没有嫡长子就当立长子,就现在情况而论,等到将来就不对了。我朝建立储君的法律,东宫不一定等待嫡长子,大儿子不一起封王。朝廷大臣已说得很明白了,皇上一概不管,难道皇上的创见能加于诸位圣人之上吗?拥有天下的称天子,天子的长子称太子,天子与天相系,君王与天为一体,太子与父亲相系,父子为一体。太子继承皇位,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能将其封爵。现在想同时分封三王,长子之封与什么相系?没有什么相系,则难在名称上,有所相系,则难在其实。

    “皇上说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实行的。长子为太子,诸子为藩王,顺理成章,合情合理,有什么不得已的呢?皇上以祖训为法,子孙以皇上为法。皇上不难创造祖训所没有的,后世难道对承袭什么有难处吗?从此以后,幸好有嫡长子的还可以,若没有,就没有东宫了。如果都像皇上这么英明那也是有幸,若没有,凡是皇子都是太子。这不等于开启了万世的祸患吗?皇后与皇上共同继承宗庙,期望宗庙有合适的人。皇上的长子诸子,就是皇后的长子诸子。恭妃、皇贵妃不得据为私有,统统受尊重。难道一定要像辅臣王锡爵的请求,必须拜皇后为母亲,而后才能称儿子吗?

    “况且开始奉圣旨说,稍待二、三年后而已,不久改为二十年,又改在二十一年,然而还是可以等待的。今天说‘待嫡’,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刚刚发布命令又忽然改变,意见屡屡变化而期限更加缓慢。自从一同封王的命令下了之后,叩问皇上分封一事的不可胜数,以至里巷的小老百姓也聚族偷偷地议论,是什么造成这样的呢?人心自有公道,可皇上还在责备辅臣担当这件事。王锡爵早晚赶着等待召见,于是力排众议顺从皇上的旨意,难道这就是所谓担当,一定要以诚感悟、接纳皇上到没有过失的地方,才是真的担当。不这样,皇上都不能把天下怎么样,更何况王锡爵呢?

    “皇上圣明,不是小人所能比。而不能谅解的,见到影子就疑心形体,听到响声就疑心声音,即使是我们也有不能替皇上明白的。皇上盛德大业,可与三皇五帝相比。可来这样意外的纷纷议论,不可惜吗?恳求皇上命令皇长子早早成为太子,皇三子、皇五子各就王位。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兄兄弟弟。宗庙的长久、国家的安宁,都在这儿。”

    顾宪成又送书给王锡爵,反复论辩,后来一同分封的议论遂停止了。

    万历二十一年(1593),京官考察。吏部尚书孙钅龙、考功郎中赵南星将与执政有私交的人全部黜出,实际上是顾宪成左右的。等到赵南星被斥退,顾宪成上奏请求一同罢官,没有得到回报。不久升为文选郎中。他推举的人与执政的都有抵触。先前,吏部缺尚书,王锡爵想用罗万化,顾宪成认为不可以,于是就用了陈有年。后来廷臣推举阁臣,又没有罗万化。王锡爵等很愤怒,罗万化获得推举,正好皇帝同意罢官后才停止。到这时,王锡爵将辞去政务,朝廷大臣推举替代他的人。顾宪成推举前大学士王家屏,违背了皇上的旨意,被削籍遣送回家。事情在陈有年传中。

    顾宪成既然被除名,名声更加高,朝廷内外推荐他的上疏超过上百份,皇上都不回答。到万历三十六年(1608),才起用为南京光禄少卿,顾宪成尽力辞谢不就位。万历四十年死于家乡。天启初年,赠为太常卿。魏忠贤把持朝政,其党人石三畏又弹劾他,遂被夺去赠号。崇祯初年,赠吏部右侍郎,谥号端文。

    顾宪成聪明过人,幼年就有志于圣学。既然被削籍在家,更加深入研究,力主排斥王守仁“无善无恶心之体”的学说。无锡旧有东林学院,是宋代杨时讲道的地方,顾宪成与其弟顾允成倡导修复它,常州知府欧阳东凤与无锡知县林宰为之营建。落成后,顾宪成带领志同道合的高攀龙、钱一本、薛敷教、史孟麟、于孔兼辈在其中讲学,学者称他为泾阳先生。当时,士大夫的抱负为世不容,于是退隐山林,闻风响应,以致学舍容纳不下。顾宪成曾经说:“在朝廷做官,志向并不在皇上,在边地做官,志向不在民生,居于水边林下,志向不在世道,君子是不这样做的。”所以他在讲学之余,往往议论朝政,品评人物。朝廷之士仰慕他的风范,多和他遥相呼应。由此东林名声大噪,而忌恨的人也多。

    等到淮南巡抚李三才被弹劾,顾宪成送信给叶向高、孙丕扬为他恢复名誉。御史吴亮将它刻在邸抄中,攻击李三才的人大哗。而那时于玉立、黄正宾等人依附其间,颇有轻浮好事的名声。徐兆魁之徒于是以此为攻击东林党的口实,徐兆魁在奏疏上攻击顾宪成,肆意诋毁。声称浒墅有条小河,东林党占用其税收作为书院的费用。关使到,东林就以文书招请,假使关使没有应邀前往,也必定给予丰厚的报酬;讲学所至,仆人随从如云,县令令馆舍予以供应,没有二百金办不到;聚会时必定谈论时事,郡邑做事偶然与他们意见不同,必令郡邑改正;受了黄正宾贿赂。他的话没有一句得到证实。光禄丞吴炯上奏为顾宪成一一辩白,因而说:“顾宪成送信救李三才,是有些出格,我尝责怪他,顾宪成也后悔。现在顾宪成被诬告,天下将因此作为讲学的惩戒,闭口不谈孔、孟之道,国家正气从此而耗减,不是小事情啊!”奏疏上后,皇上不予回答。嗣后攻击顾宪成的人没有断绝,等到他死后,还有人攻击。凡是救李三才的,争论辛亥京官考察的,护卫太子的,揭发韩敬科场舞弊的,请勘查熊廷弼的,为张差梃击而抗旨上疏的,最后争论移宫案、红丸案的,违背魏忠贤的人,都被指为东林党人,没有一天不遭到抨击。凭借魏忠贤的邪恶势力,将他们一网打尽。杀的杀,禁的禁,贤明之士再也见不到了。崇祯登基后,渐渐有所任用。但朋党势力已经形成,无耻小人势力大张,使国家受害,明代灭亡后才停止。

    顾允成,字季时,宪成的弟弟。性情耿直,注重名节。参加万历十一年(1583)会试,十四年才赴殿试。对策中有这样的话:“陛下因为郑妃勤于奉侍,册封为皇贵妃,朝廷大臣私下担心不已。请求册立太子,晋封王恭妃,不是得不到皇上答复就是立刻被斥退。不幸郑贵妃擅威弄权,她的亲戚左右大张其势,内廷、外廷之害多得不得了。不久张居正欺上专权,陛下认为他不可信,把朝政托付给二三个小人。恐怕张居正的专权,还与陛下不一致。而这些人专权,只给了陛下一致。不一致则容易抓空隙,予以调整,一致则难于插手挽救。”执掌朝政的大惊而且愤恨,把他排在末名。

    正好南畿督学御史德清人房寰,连连上疏诋毁都御史海瑞,顾允成气愤异常。与同年生彭遵古、诸寿贤上疏弹劾他,大意说:“房寰嫉妒贤明、丑化正直的人,不知道人间的廉耻。我等自幼读书,就知道仰慕海瑞,认为他是当代伟人。房寰大肆贪污,听说海瑞的风范,应当羞愧而死,反而敢制造谣言诬陷,我等深表痛心。因而弹劾他欺君罔上的七大罪状。”房寰奏疏刚上时,朝野之士恨得咬牙切齿。而政府庇护他,仅仅拟定圣旨责怪了他。等到得到顾允成等的奏疏,说房寰已遭到严厉的责备,不应当出格妄自上奏,夺去三人的官服,回家自省,而且命令九卿约束办事进士,不要擅自议论朝政。南京太仆卿沈思孝上疏说:“二三年来,今天以建议防人,明天以越职加人罪,而且告诫诸部门加以约束,进士议论时政的,命令堂官管制。禁止大臣作奸犯法是可以的,反过来却禁止大臣直言劝谏;教他们磨砺德行、树立名节是可以的,想不到反过来教大臣保持沉默以取得宠幸。这个风气一开,弊端的尽头是哪儿呢?御史为避开祸害希望得到宠爱不再说什么,一般官吏又不应该说;大臣持有俸禄不说,小臣又不许说。万一奸臣擅权,危及宗庙、社稷,陛下怎么能听到呢?我遍考前朝的旧事,练纲、邹智、孙磐、张璁都是以书生向朝廷建议,没有听说有罪,为什么独独禁锢顾允成呢?”奏疏进入内宫,因违背圣旨被责备,三个人遂被除去官籍。房寰又诋毁海瑞和沈思孝,其言狂妄到了极点。从而得罪了清议,贬为江西副使。给事中张鼎思弹劾他的奸诈与贪污,房寰也攻击张鼎思私人请托一事。各位给事中纷纷不平,连上奏章攻击房寰,房寰与张鼎思同时被贬,再也没有振作起来。

    很久以后,南京御史陈邦科请求录用顾允成等,皇上不答应。巡按御史又说到此事,皇上下诏许他作为教授使用。顾允成在南康、保定任教授。后为国子监博士,升为礼部主事。三位皇子一同封王的命令下达,顾允成与同官张纳陛、工部主事岳元声合作上疏劝谏说:“册立大典,近年来没有再敢亵渎的,因为已奉有二十一年颁行的明令诏书。今天已到期,群臣没有不殷切盼望的。而首席辅臣王锡爵星夜赶到朝廷,见到礼部尚书罗万化、仪制郎于孔兼,就告诫他们不要说,慷慨独自担当。我等实在感到欣慰。不想陛下拿出禁中密札,竟然给了王锡爵私人,三王同时分封的朝议于是达成。即使次辅臣赵志皋、张位也没有预先听说,天下的事并不是一家的私事,长子封为王,祖宗以来没有这样的规矩,王锡爵怎么能独自专断,陛下怎能开创这一先例呢?”当时,光禄丞朱维京、给事中王如坚的奏疏先呈上,皇上震怒,让他们到边境去戍守。朱维京的同官涂杰、王学曾接着上疏,被斥退为百姓。到这时,劝谏者更加多,皇上知道不可以全部斥退,只是回答“按照圣旨行事”不久竟然停止。

    没有多久,吏部尚书孙钅龙等因为过失被责怪。顾允成认为张位实主使其事,上疏极力攻击张位,牵涉到王锡爵。纳陛也上疏极力辩论,并涉及到执掌朝政的人。皇上发了脾气,将顾允成贬为光州判官,纳陛贬为邓州判官。他们俩都乞求告假回乡,不再出来做官。

    刘元珍,字伯先,江苏无锡人。万历二十三年(1595)进士。起初授职南京礼部主事,进为郎中,父母年岁大了,刘元珍回家赡养他们。后又起用为南京职方郎中,淘汰军营中老弱的士兵,每岁节省银两二万多。

    万历三十三年(1605)京官考察,吏部侍郎杨时乔、都御史温纯,将宰相府的钱梦皋等全部贬退。大学士沈一贯秘密为之斡旋,皇上下诏给事中、御史被贬退的都留下,而且没发下考察的奏疏。刘元珍正当服丧期满等待依次补缺,上书直言:“沈一贯自从执掌朝政以来,亲近小人,窝藏奸险的人,凭借权势谋取私利,窃取朝廷的恩惠以获取好的名声,欺君罔上的不忠,没有比这更大了!从古至今,小人没有比这更大!最近看到钱梦皋有奏疏,每每用朋党之名强加于人。从古至今,小人没有不用朋党之说先控告好人的。这关系到治乱安危的大事,不是小事情。”疏奏上,被留在禁中,沈一贯赶紧为自己辩护,乞请明示独断之意,好让众人放心。钱梦皋也诋毁刘元珍是温纯的鹰犬。奏疏皇上都没有批示。没有多久,晓谕朝廷大臣以留用言官的缘故,将刘元珍降一级,调到边境。沈一贯假装申救,给事中、御史侯庆远、叶永盛等也替他争辩,皇上皆不听从。当时员外郎贺灿然、南京御史朱吾弼相继讨论京察。主事庞时雍则直接攻击沈一贯欺君罔上罪行十条、误国之罪十件,并且说:“沈一贯财富日日增加,陛下的社稷天天变坏。不久前南郊发生雷震,正当沈一贯上奏请求颁行敕谕之时。这不就是说老天讨厌他的奸诈,用以提醒陛下,让您早日除掉这邪恶的小人吗?”皇上看到奏疏大发脾气,命令一并降刘元珍、贺灿然职三级,调任最边远的地方。不久,庆远及御史李木冉等上疏救援。皇帝更加不高兴,停发他们的俸禄,将刘元珍等贬到最边远的地方任杂职。不久,御史周家栋指陈时政,言语过激。皇上迁怒于刘元珍等人,将他们皆从官籍中除掉。然而考察的奏疏也颁布下来,各被留用的人都自动免职离去了。

    光宗即位,起用刘元珍为光禄少卿。当时辽、沈已经陷落,所以赞画主事刘国缙进入南四卫,以招抚军民为名,投递文书给督饷侍郎,命令发舟南渡。言官想推举他为东路巡抚,刘元珍上奏道:“刘国缙是李成梁的义子,李成梁放弃封疆,刘国缙在军营得以幸免,于是留下祸患。杨镐、李如柏丧师,刘国缙一为赞画,立即上奏担保二人,想以违反节制治杜松之罪。建议用辽人冒领官币二十万两招募士兵三万,结果没有一人能用。被弹劾解去官职,忽然拥兵数万,想从小道进入登、莱,逃窜于内地。万一敌人的间谍混入其中,拿什么防备呢?”奏疏下放到兵部巡抚议论,于是停止。

    没有多久,刘元珍死于任上。当初,刘元珍被罢免官职回到家乡后,以讲学为业,旌表节义,抚恤鳏寡,名声、义气重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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