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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功》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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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在阅读这组诗歌的同时,从此知道了:一个人要决定写作,就一定要进入到世界的内部,进入到自我的内部。

    商略的这组诗歌,作为我的偏爱,或许除了诗歌本身的特点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组诗歌所表达的事物正是我所偏爱的写作本身。而这正是我要在这里叙述的重点。

    看一看第一首诗歌,叙事。我不知道商略本人是否写小说,可是在我看来,这首诗歌简直就是如何写小说的一个标准范本。这首简短的诗歌,将写小说的过程一语道破。‘不是讲故事,但也是故事’。这其中的韵味,怎可以换一种更恰当的方式表达。‘成片地展开/或者一条想像力的虚线/抖乱或交错’。这岂止只是当下的小说作者依然在采取的书写方式。从莎士比亚到托尔斯泰到卡夫卡到马尔克斯,这些伟大的人物又何尝脱离过这条路线。至于这首诗歌中所提到的那个兔子,简直就是商略的神来之笔。在诗歌前一节的铺衬之下,这个兔子的出现,不仅在文本形式上,在表达的需要上,在思想的活泼上,在整体的感染力上,都起到了无与伦比的奇妙作用。如果把这首诗歌看作一个小说,那么这首诗歌的前一节,就是小说的景物描写,而后一节,正是这个小说的故事。从虚到实,从准确的思辩到好看的故事,中间一句‘我们可以讲一讲’,便将这两部分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理性和感性从此交相辉映的结为一体。想象力没有受到损伤。哲理思辩也落到了实处。

    而至于写作和农事。我觉得这一个隐喻也是异常朴实而准确。前人说:日耕五百亩,夜读五千年。其实一个写作的人,何尝不就是一个农夫。夜深人静之时,烟草缭绕当中,写作的人便开始耕作了。而耕作的目的,往往正是发现自己。在自己身上发现每一个人的影子,也在每一个人身上发现自己。进而到达了解自我。了解别人。直至了解到上天。而在后一首诗歌之中,作者将文字可以通神,通天的意思表达的更为清晰。是啊,岂止是诗歌才可以通天接神,一切文字均是如此。所有的写作者所着力在做的,不就是正如诗歌中所说‘物质禁锢的世界/四面白壁/我们所做的/只是在白壁上/画一门窗/用来观察,或者出去’。

    事物一首,其实对于所有的写作者提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事物才是我们书写的关键,词语不过是必须的工具。这不禁让人想起孔子说过的几句话。一句是: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一句是:辞达而已。一句是: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些话语的意思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对于事物的描述才是书写的第一要务,而修辞必然是第二位的。可是在对待修辞的态度上,我们却也要非常谨慎。第一,修辞不能淹没了对于事物的叙述本身。第二,修辞要达到最恰当的服务于对于事物的叙述。对于第一条原则的背离,可能导致文学性的丧失。对于第二条原则的背离,可能导致在词语当中迷失了叙述本身。‘不要试图在云朵上建造花园,尽管很美,但一阵风就会让它消失’一句,耐人寻味的为一切写作者指出了写作中所必须注重的一个问题。

    深层一首,讲的就是进入。进入这个词语太关键了。对于一个写作者而言,不能进入自己的内心,也就意味着不能进入别人的内心,不能进入事物的内心,不能抵达一切表象的内在。唯有进入到深层,才是一切文学所应该追求的境界。说到这里,我忽然记起康德传的作者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哪怕用枯燥而晦涩的语言,表达出了一种从来未被表达过的优美思想,也是值得的。这总比用优美的语言去言之无物要强。我本人是学理科出身,对于作者这句话之下的所指,还能大概明白。可能对于某些深层的思想,要将之清晰而优美的表达出来,的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比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尽管无数的科普作家,曾尝试着用过各种各样的比喻,企图将之仅仅用语言给人说明白。其实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深知,就表达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而言,离开了相应的数学工具,是无法将之准确无误的表述出来的。哪怕强力为之,所用文字表达出来的相对论,也早不是爱因斯坦心中的真实想法了。在这里,我们也看出了文字作为一种表达思想的工具,确有局限之处。可是话到此,我们也就旋即想到了:如果哲学只能用晦涩的语言进入事物的深层,那么优秀的文字,诸如诗歌,小说,散文等等,是不是完全可以担当起一个更伟大的使命,那就是用优美的语言,以另外一种方式,进入事物的深层。我想在这个意义上,是不是也可以说,我们在许多伟大的小说当中,也可以领略到相对论,这种思想的美妙。尽管我们使用的仍然是文字而已。没有用一个符号,没有用一个方程。事实上当我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就是文字的终极目的。

    隐喻一首,似乎讲的就是文字的身段。一种约略相似于京剧中的暗暗的身段。这个身段,或许就是写作的一些潜规则。而这个潜规则当中,似乎就包含了许多的东西。比如写作者的内心修养,写作者的技巧,写作者长期联系所获得的功力。隐喻和直接是不冲突的。其实某一意义上讲,‘词语的个性是我们赖以存在的共性’。每一个词语都是属于全人类的。每一个词语反映的均是人类的某一种普遍情感。所以这样看来,每一个词语均是一个独立的隐喻。只是这个词语之下的情感,这个隐喻之下的意义,在随着时间的流失,每一个个体生命的参与而不断丰富其内涵而已。‘我们用弯曲的线条/说出,并不是/因为我们有所惧怕/是因为美,火焰般/起伏着的美,它是诗歌/魔术般的内质’,这一句说得多好啊。文字之所以选用如此的身段,正是因为文字本身的要求,来自于美,而不是其他任何事物的要求。单单就为了美,这个身段是绝对不可丢弃的。

    话到此,好像应该打住了。其实也只是在此刻我才明白,我所解读的,或许远远就不是这首诗歌本身。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离题万里。我所解读的,好像跟一切文字的写作有关。

    2007。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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