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已经习惯了。”狄冠宇摘下墨镜，指着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

    好迷人的双眼！这是韩翎和艾薇一致的看法。在他那英气逼人的浓眉下，有双炯亮有神的眼睛，想必这位大叔年轻时一定是个大帅哥！

    面对两个女人的注视，狄冠宇有点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咙“我们还要等什么人吗？”

    “不！没有了，我想你跟韩翎有公务在身，待会儿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就行了。”艾薇深怕狄冠宇又提起有关她“丈夫”的事，提着行李准备离开。

    “一起走吧！反正只绕一点点路，我想狄警官也不会想那么早回去面对局长的，对吧？”韩翎抢过艾薇的行李，对狄冠宇甜甜一笑。

    “没关系，我对台北的路况不太热。”狄冠宇耸耸肩，非常识相的回答。

    这个大叔还真上道，以后合作，想必不会太难！韩翎暗忖。

    艾薇不再推托，因为她真的觉得累了

    睡了一下午，艾薇的精神饱满？气色红润，但却苦了守候一旁的羽洁。她一接到韩翎的电话就放下手边的工作，急忙赶回家，回到家却发现艾薇正睡得香甜，憋了一吐子的问题不能发问，现在艾薇醒了，她非问清楚不可！

    “艾薇，孩子的父亲是不是齐格？”没有寒喧问候，羽洁劈头就问，眼睛注视着艾薇的双眼，仿佛要看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羽洁，想不到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不想我啊？”艾薇假装没听见她的问题。

    见艾薇逃避她的问话，羽洁点点头“我猜得没错。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羽洁生气的质问艾薇，发生这么重大的事，她居然瞒着她们，这算什么朋友？！

    一阵沉默后，只见艾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告诉你们又如何？只不过是替你们增添烦恼而已。”

    “我们可以－－”

    艾薇摇摇头“跑去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要他负责？”她凄然一笑“他是个没有心的人，我一直以为能和他相守到老，可是我错了！既然他不爱我，就算强留在我身边，他还是不会爱我！如果这样，为什么还要强求在一起呢？那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而已。”

    “但是你却还深爱着他，否则你不会替他怀孕生子！”羽洁流着泪，又是气愤又是难过，艾薇为何要如此地委屈自己呢？

    艾薇不语。是的，她也曾想忘了他，让时间冲淡一切，但随着肚子里的生命一天天的成长、茁壮，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地提醒她，她怀的是齐格的骨肉、是她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而齐格的身影也犹如鬼魅一般盘据在她心里，挥不去也赶不走。

    “我爱这个孩子！”艾薇轻抚着肚子，现在的她已经有着母性的光辉。

    “但你却是个自私的母亲！”羽洁尖锐的提醒“你是爱这个孩子，但是这样就足够了吗？你有义务让孩子幸福快乐的长大，但你没有权利让孩子生长在不健全的家庭里，孩子也需要父亲的疼爱！”

    羽洁的话句句像根刺扎进艾薇的心里，她觉得好痛好痛

    “那天，齐格像发了疯似的来找我，追问你的下落。”羽洁娓娓的道出那天的情形。

    血色迅速自艾薇脸上消逝，她惊恐地看着羽洁“你告诉他了？”

    艾薇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孩子吗？不，不是，孩子的事连羽洁都不知道。

    羽洁摇摇头“要是我知道你是这副模样，我恐怕会和韩翎她们亲自押着他去美国找你！”

    艾薇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静静听羽洁继续说下去。

    “他好像喝了很多的酒，全身都是酒味，满脸的胡碴，看起来有点吓人，跟杂志上风流倜傥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他一直求我告诉他联络你的方式，就差没有跪在地上而已，在他知道无法从我这儿得知任何消息后，那张失望的脸和离去时落寞的背影，让我觉得自己好残忍”

    羽洁到现在还无法忘怀那晚齐格离去的模样和他那空洞的眼神。

    接着她话锋一转“艾薇，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你说齐格不爱你，这句话有待商榷。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干脆去见他一面，不管如何，我认为你们必须要把话说清楚！”羽洁劝着艾薇。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艾薇避重就轻的回答，现在她的思绪乱成一团，根本无法思考，她永远无法忘记离开台湾前的那一夜，齐格对她的伤害。

    见艾薇如此难过矛盾，羽洁也不忍心再逼她，换个语气说道：“算了，恼人的事明天再去想，今晚有个特别的活动等着我们参加！”

    “什么活动？”艾薇提起了精神问着，不管今天、明天、以后，她不愿再去想齐格的事。

    “我们的准新娘今晚要我们去参加她告别单身的派对！”

    “对了！说到颖珊，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她的婚礼决定得如此仓卒？”

    “天晓得！她就跟你一样，像个闷葫芦似的，事先一点迹象也没有，说结婚就结婚，怎么严刑拷打加逼问都没有用，只要我们一提起，她就淡淡地说：能嫁给学长是我一辈子的梦想;没想到这个梦想居然会实现！”羽洁学颖珊说这句话时心事重重的样子。

    “颖珊一定有事瞒着我们！”艾薇看着羽洁说道。

    “我也知道，只是像韩翎那种专业逼供的人都问不出个所以然，那我更无能为力了！看来，我们只能祝福她了。”羽洁无奈的叹息。

    “我看也是！”艾薇同意，毕竟感情这档事，还真是没有办法一语道尽的，像自己，不也是深陷其中吗？

    一到了夜晚，艾薇跟随着羽洁、韩翎和颖珊，走进了位于郊区的一栋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物。这个郊区散落着各式各样不同风味的餐厅，但这家餐厅却特别受到青睐，各家美食衷漂、杂志，和电视节目争相采访，如果没有事先订位是进不了这餐厅的门的。

    环顾四周，艾薇一行人仿佛坠入时光隧道：欧洲中古世纪的画作、复古的雕刻桌椅和餐具，甚至侍者的服装都相当考究，显示经营者的用心，难怪会这么受欢迎。

    室内流泄着轻柔浪漫的旋律，没有灯光，却有数不尽的盏盏烛火，静静的在这充满宁静气息的餐厅里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希望这里的消防设备及逃生器材都做得齐全！”韩翎嘀咕着，不忘四处张望逃生路线。

    韩翎的话引来其他人的白眼，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这女人居然能说出这么不浪漫的话，不愧人称男人婆！

    随着服务人员带位坐定后，颖珊对着身边的好友笑道：“不用客气了，想吃什么尽管点！”

    韩翎目瞪口呆地看着菜单上贵得令人咋舌的菜色，指着菜单的价钱，小小声的问：“颖珊，你确定吗？”

    “百分之百肯定！”颖珊点头。

    “好吧！既然你要拿自己的荷包出气，那我们也别客气，我看，我们就点最贵的来吃看看好了！”韩翎开玩笑的说。

    “颖珊，别理她！她那一份待会儿就让她自己付好了。”羽洁故意糗她。

    “没关系！今晚是我告别单身之夜，怎能不好好欢送呢？花一点点钱，不要紧的。”颖珊笑道。她那故作开怀的笑在她憔悴的脸上显得极不搭调。

    “颖珊，如果需要我们－－”艾薇心疼的看着她的好友。

    颖珊摇头打断她的话“有着上帝及好友们的祝福，我相信我一定会幸福的，况且我已经老到足以照顾自己，你们就别瞎操心了！”颖珊笑看着愁眉苦脸的朋友们，又继续说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后果我会自己承担，请你们祝福我吧！”

    “那让我们一起敬美丽的新娘！”羽洁举杯。

    “还有幸运的新郎！”韩翎也举杯。

    “幸福人生的开始！”艾薇加入行列。

    “还有昂贵的义大利餐厅，干杯！”颖珊跟着举起自己的酒杯。空中响起了杯子碰撞的清脆声音。

    “喂，孕妇可别喝太多酒！”羽洁提醒着艾薇。

    “颖珊阿姨的喜酒，小宝宝不会介意的！”艾薇轻轻拍拍自己的肚皮，浅啜一口。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艾薇脑海，她循着声音望去，虽然餐厅里的烛光微暗，可是她一眼便认出那个想忘也忘不了的身影。杯子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宁静的餐厅里显得特别清楚。

    “艾薇，你没事吧？”坐在艾薇身边的羽洁关心的问。

    “没没事，只是手滑了一下，对不起，我去一下化妆室。”艾薇结结巴巴的说完后，仓皇的离开座位。

    “艾薇的脸色好苍白，她是怎么回事？”颖珊、韩翎和羽洁面面相觑。

    齐格挽着冶艳的贝拉？安德鲁出现在他所投资开设的义大利餐厅里－－

    “贝拉，这趟台北之旅玩得开心吗？”齐格问身旁的女孩。

    “不开心！好不容易跟爹地争取来台湾看你的机会，你却派个人带着我四处逛，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忙什么！”贝拉嘟着嘴抱怨道。

    齐格那明显瘦削的脸浮上一抹苦笑“大人的世界，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早就已经成年了！”贝拉抗议，然后高兴的向齐格宣布：“而且今天是我十九岁的生日喔！”

    “真的？！”齐格不敢相信的看着贝拉，而贝拉则是高兴的点着头。

    “老天！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是个绑着两条辫子、满脸雀斑的女孩，如今你已是美丽的逃陟公主了！时间过得真是快！”齐格回忆着第一次见到贝拉的情景。

    “那么，你今晚愿意当替我解除魔咒的王子吗？”贝拉热切的眼神直勾着齐格，小巧的舌尖轻划过她红艳的双唇。

    贝拉超龄世故的举动，令齐格感到十分错愕，不慎打翻了桌上的酒，红色的液体溅上他雪白的衬衫，贝拉立即体贴地拿起餐巾要为他擦拭。

    “不！不用了。”齐格挡下她伸过来的手，此时气氛有些尴尬，贝拉识相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齐格紧皱着眉对她说：“你已经长大了，男欢女爱之事，我不晓得你有什么看法，但是身为你的叔叔和你爸爸的好朋友，我想告诉你，把它交给爱你、会疼惜你的人吧！我根本不值得！现在，请恕我失陪一下！”

    齐格强硬的口气不给贝拉任何说话的机会，自行朝洗手间走去，留下贝拉一个人独自沉思齐格刚才的话和他那坚定的表情。

    另一方面，躲进化妆室的艾薇反复作了多次的深呼吸，她没有想到会再见到齐格，他的出现令她不安，但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在对她说：艾薇啊艾薇！你没看见他身旁娇艳动人的外国女子吗？说不定又是哪位名模呢！有这样的人相伴，他哪会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别再庸人自扰了！

    艾薇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她改变了很多，就算是面对面碰着了，齐格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她给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安慰自己，但心中却像是有颗大石头压得她透不过气。

    不会有事的，她鼓超勇气，踏出化妆室，但每走一步，就觉得自己的脚沉重了一点，心不在焉的她不小心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对不起”艾薇为自己的失神向对方道歉，但当她的双眼望进那双深邃的眼眸时，空气瞬间冻结。

    当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眼前时，齐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仿佛置身在梦中，那么虚幻却又真实；虽然她变了发型，身材齐格的视线落在艾薇的肚皮上，原本兴奋热切的心疾速冷却，他真的没想到她已经嫁人了。

    “艾薇，我”齐格内心有千言万语，顿时不知如何开口？

    “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艾薇心虚的低着头，迅速往他身旁走过，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他远一点！

    齐格的动作更快，他伸手拉住艾薇的手，不让她离开。

    “艾薇，我不可能认错你的，无论你现在过得如何，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他不可能会认错这个占满他一切思绪的女人，无论她变得如何。

    “艾薇，你没事吧？”羽洁放心不下，特地过来看看艾薇是否没事；没想到却撞见这一幕。

    齐格挑眉“况且，说慌实在不是项好胎教！”

    艾薇面河邡赤地瞪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羽洁，后者则一脸无辜，她什么事都没做啊！真是扫到台风尾了！

    “对不起，我想和艾薇单独谈谈，可以吗？”齐格对艾薇身旁的羽洁说道。

    “我不想和你谈，而且你也没有权利这么做！”艾薇急欲挣脱齐格紧握着不放的手，抗议的嚷嚷。

    齐格对她的抗议无动于衷，他只是小心的注意自己的力道，不要伤了艾薇。

    羽洁不顾艾薇求救的眼神，微微颔首“但你得在午夜十二点以前送她回家，我可不要看到她明天黑着眼圈去参加颖珊的婚礼。”

    “放心，我会准时送达的！”齐格保证道。

    他以为他是谁啊？快递吗？艾薇气愤的想，还有羽洁，她竟帮着外人不帮她。

    羽洁最后看了艾薇一眼，仿佛在告诉她：面对现实吧！逃避是于事无补的。然后喜孜孜的走开，留下两人各怀心事的面对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