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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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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快到的时候,同学们也商量着回家的事了。出门在外,总免不了要想家,特别是节日的时候,望着陆续回家的同学,总有一种黯然的伤感,一时间,家便遥远起来了。

    故乡其实也没有什么的,父母那孤独苍老的身影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有时候在梦里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想起他们的时候,不免就想起了故乡,故乡那片土地,应该还不至于荒凉了吧?

    故乡的荒凉寥落,是势在必行的,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外面去了,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守侯着家里的土地,不是他们没有心思去耕种了,只是他们扛不起快要生锈的锄头,力不从心了。

    虽然这样想念着故乡,但我是不太愿意回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回家的时候,总有一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感觉,为什么我日日夜夜思念着的家乡,竟然不敢回去了呢,每次我这样想的时候,自己也不明白,我是害怕着故乡了吧。

    我每次离开故乡的时候,心总是提醒自己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有时还会用手指数着日子,盼望着回来,但等到真正要回去的时候,又犹豫起来,害怕得不敢回去了,当同学们都说想念家乡的时候,我却无动于衷。

    其实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想念家乡的,那不为什么会在梦里回去了呢。多少年,没有认真地在家里呆过了,每次回去都是匆匆忙忙地离开,连村里的路也走得陌生了,有时候连村里人的名字也叫不出来。一个人在外面久了,总会被故乡淡忘的,当我回去的时候,人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此时的心情会是怎样呢?

    每次回去的时候,父亲都埋怨我没有打电话回家,有时候自己想想,也感到害怕了,总有半年没打电话回家了吧。其实我是很想打回去的,但每次拿起话筒,嘴就变得生硬了,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是在电话里,也不敢跟父母多谈两句,总觉得自己跟父母越来越遥远了。

    父母这几年不少地担心着我们,自从我上大学以后,弟弟又上高中了,家里的经济也紧张起来了。父亲老是怕我读不完大学,所以即使拖着苍老的弯曲的身体,他还要拼命地去劳作,但收入总是少得可怜,于是父亲便唠叨开了,即便生活还勉强过地去,他还是埋怨自己的老去,连他平时不敢得罪老天爷也得罪起来了。

    父亲已经是上了六十岁的人了,但还要拼命地劳作着,为的就是让我们兄弟能上完大学,我最不敢回家的一个原因,就是不敢回去看见他那佝偻地劳作身影,就是在梦里想起来也会流泪,有时我会那样想:假如让我父母活得幸福快乐些,我宁愿不上大学。但路往往不由得自己选择的,就算是让自己选择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总觉得农村人走上读书这条路是很痛苦的,因为要牺牲父母的一生,这是我最不忍心看到的,也是我最不愿意承受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也许就是这些了吧。

    故乡在我的心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家的概念了,她更是我的一种负担,在那里有我日日夜夜担心着的人,我害怕有一天他们会因为我而倒下去,我每次从父母的手里接过血汗钱的时候,手就会颤抖,也会谴责自己,我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父母,面对故乡了呢。

    父母一天一天地老去,故乡也一天一天地荒芜了,即使父母还在拼命劳作着,但故乡还是不免老去。父母是知道的,我们以后是不再回去耕种他们开辟的土地的,但他们还是在拼命地开辟着,也许他们是在开拓着自己的生命吧,当有一天他们停止挥动手中的锄头时,他们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了。人活着总要有一些希望,父母希望的就是为我们开辟一条新路,一条他们从来没有走过的路。

    无论父母多么的顽强,故乡还是慢慢地荒凉了,他们在那片土地上已经感到困倦了,当岁月的河流走到尽头时,人就会感到力不从心,于是村庄便慢慢地老了。

    我的无尽的乡愁,谁又能够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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